来不熟啊! 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得此回答,嵇临奚忍着嘴角笑意,心中甚是畅快。 他余光瞥一眼沈闻致。 我还以为你和美人公子有多关系亲近,原来也是不熟啊。 …… 下了值,嵇临奚拿着箭靶回到自己的居处,他当了七品的御史小官,朝廷给发了一处公房,虽小小四间,却五脏俱全,是他从前做坑蒙拐骗的流民混混时所不能想象的。 将六皇子那两支箭丢在看不见的清净处,嵇临奚拿着唯独的那支箭珍惜无比擦了擦,回来的路上他随便买来一把弓,站在院子里,把靶子立好,捏着美人公子用过的那支箭,搭在弓弦上,他松开手,朝着靶子射了出去。 只力气虽大,却射不中靶子,担心这支箭被自己弄坏了,他连忙捡起,拍去上面灰尘,回到卧房中,将之与其它几物并在一起。 今夜,黑玉的棋子终于得到休憩。 嵇临奚不再含棋,而是衔箭。 溢散的灼热喘息中,他眼前恍恍惚惚浮起今日骑射场上的一幕,心上美人箭射而出,只每一箭都被他用手接住,他深情款款地凝视着心上美人,将箭矢放进嘴唇上一亲,惹得美人公子害羞别开眼,不敢望他。 一旁六皇子碍眼射来,被他嫌弃拍到一边。 美人公子连射三箭,最后一箭被他扑身用嘴衔住。 如此风流英姿,震得美人公子心中狂跳。 而后是皇帝奖赏。 “说吧,你要什么赏赐,除了不能升官,什么都可以。” 他跪在地上,上表心意:“臣要太子殿下!” 美人公子更是害羞,头也不敢抬,被问及是否愿意时,只红着脸颊静声默认。 便是锣鼓喧天,新人双双送入洞房。 美梦无边,他大躺在床上,口水湿了嘴角,时不时颤着肩膀,发出快意笑声。 只东宫里,楚郁却惊魂未定从床上醒来,他先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又左右看了看四周,见在自己的寝殿里,缓慢吐出一口气。 片刻,他从床榻上起身,来到放置着三支箭的桌旁,打开一旁罩着烛火的琉璃灯笼,拾起一支箭放在火烛上,耐心等它燃烧,直到三支箭都烧了干净,神情这才放松下来,回床上重新入睡。 只一闭眼,脑海中就浮现梦中那离谱荒诞的场景,无法再入睡,楚郁睁开眼,坐在床上抱住膝盖,漆黑的发散落在肩膀上,他看着手臂,直到上面的红都褪了下去,听到外面钟鸣声,侧头看了过去。 天亮了。 第64章 已是夏至,御花园里风景正好,成了后宫嫔妃常去的赏景地,挽着淡绿色披帛的安贵妃侧头看着这夏日风光,斑驳的日光从她脸颊上扫过去,乍眼一看,宛如新进宫中的秀女一样年轻。 “娘娘,皇后过来了。”身边宫女提醒道。 安贵妃抬眼看去,但见对面皇后身着金色宫装,佩着华胜,一副母仪天下不可侵犯的冷傲风采。 “见过皇后娘娘——”她行了一个浅浅的礼,“真巧,没想到今日会在这里相遇。” 两人在宫中,虽然争斗非常,却很少相见,皇后不喜嫔妃请安,安贵妃集万千宠爱宠爱于一身也不用给皇后请安,两人各自安居在自己的宫中,只宴会相见时难免生起交锋。 皇后冷着眉眼,并不理会。 “皇后娘娘也是觉得这段时日御花园的景色好看,出来透透气吗?”安贵妃走到一旁,看着这万色齐放的花丛,她伸出手,勾住一朵黄金轮,微微笑着,“果然还是花开多了,众香争艳的景色才惹人眼目,连我们的皇后娘娘都能被它勾得从栖霞宫里走出。” 听出她话中之意的皇后,扯了扯嘴角:“确实,这御花园的夏景美得动人心,只三千种花,再如何貌美,都撼动不得牡丹的地位。” “听说前段时间六皇子邀太子比试,太子怜惜六皇子,顾念兄弟之情,主动射歪认输,不知以骑射自豪的六皇子,现在被妹妹教得如何了?可有长进?” 安贵妃冷下脸色,站直身体望她。 皇后目光不让分毫。 “有时候,真是羡慕姐姐的好命。”安贵妃再度笑了起来,“一出生就是国公府贵女,虽然后面国公府遭遇不幸,全部男丁于战场上遇了难,入宫门就是太子妃之位,一路顺畅到皇后,虽然没有得到陛下的爱,生下太子,太子也如此出色,不像我的绥儿,什么都比不过太子,也只能对他父皇撒撒娇了。” 皇后寒下眉眼,走到她面前,将一旁被她抚摸过的黄金轮摘下,放在眼前打量,忽然嗤笑一声,“你还是这么喜欢芍药,多年不改。” 层层叠叠的黄金轮,被她抬起安贵妃柔若无骨的手,塞了进去,“只黄金轮看起来再如何高贵典雅,也成不了花中之王的鹅黄牡丹。” “嫣儿,总有一天,本宫会让你知道费尽心思却白费功夫的滋味。”在安贵妃耳边留下这么一句,她冷冷一笑,领着宫人从安贵妃身边走过去。 两人擦肩而过,互戳痛处,只袖中手掌紧握,安贵妃绷紧着身体,又慢慢放松,她仰起面颊,挺起胸膛,眼中泪花一闪而过,嘴角露出笑来,看向一旁的宫人,轻轻笑着道:“停着干什么,继续走吧。” “这番景色,不好好欣赏,岂非浪费?” …… 御史台里,嵇临奚还在想方设法靠近他的美人公子,只那日骑射场上的经历仿佛梦一般,他频繁往翰林院跑了一月有余,也没有一次遇见过心上人。 “太子殿下这段时间都没来翰林院吗?”也是这段时间和翰林院的人混熟了,他打探道。 “太子殿下啊,太子殿下最近确是没来翰林院了,就算找书也是派东宫的宫人来找的。”那人想了想,回道。 闻言,嵇临奚满眼失落地回了御史台,才到门前,里面的办公厅堂传来声音。 “那嵇临奚怎么总往翰林院跑,既然想待在翰林院,当初怎么来我们御史台?” “呵,他不来御史台,翰林院哪里有他的出头之地?太傅之子和公主之子都在翰林院里,他一个平民如果也在那处,熬到死怕也熬不上去。” “心术不正之徒罢了。” 讨论的声音落进耳朵里,他站在外面,攥紧手掌,退后了两步,装作匆匆回来的样子,进了门,门里已经没有声音了,御史中丞看见他回来,笑了笑道:“探花郎回来了。” 这一声探花郎,是敬称,也是不把他放在眼里当自己人的证明。 下了值,嵇临奚往宫外走去,经过宫门时,面对那些守门禁卫,他还要脸上带笑递上自己的身份证明,禁卫为他作出入登记时,穿着劲装的少年驾马而来,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