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是留给自己往上爬所用。 现在用在香凝身上,若事成尚好,若不成,这些人就会被清算掉,令他白费功夫,说不定还会惹来王相怀疑,到时想要洗清自己嫌疑,更是一件麻烦事。 他能想到的东西,楚郁如何想不到呢。 “孤真不知道该怎么感激你了,嵇大人。”少年太子抬起如月色一般温柔的眼眸,嗓音柔柔,亦如多年前邕城那般,又有不同,“你又帮了孤一个大忙。” 嵇临奚知道自己又被太子算计利用了。 太子要的就是他手中埋在相府的眼线,他用在香凝身上的同时,这些人也落到太子手里。 可他总是心甘情愿沉沦其中的。 旁人若要阻止他为太子所利用,他还要拿对方当仇人看待,觉得对方拆散了自己与太子之间的姻缘。这又何尝不是农夫与蛇? 忍着心中甜蜜,嵇临奚说,“为殿下效劳,是小臣的荣幸。” 楚郁望着他脸,定定看了片刻,忽然伸出手,嵇临奚只觉脸上落下温热的触感,是太子洁白细滑的手落到他脸上,他当即怔愣住,失去反应,整具身体变得僵硬无比。 夜风吹拂而过,他心脏跳如擂鼓。 细长的手指轻轻一擦,一层脂粉从嵇临奚脸上落了下来,飘散在空中。 楚郁收回手,望着手中夜色下不甚明晰的脂粉,抬头,琥珀的眼眸映着月光,温和说:“能使面色变白的脂粉乃铅粉,久用对脸不好。” “嵇大人已是丰神俊朗,将脸擦得过白反倒失了自己独色。” “你……不用学其他人,自己就已经很好了。” ………… 第123章 夜已至深,车夫已经将马车驾到岸边,楚郁起身,温柔对嵇临奚提出了辞别,云生过来,往船里抛了一块银两,而后本要伸手,将太子从船上拉过来,不想手才刚抬起,嵇临奚就已经先他一步,扶着太子的手,“殿下,我送你上去。” 楚郁回头,“那就麻烦嵇大人了。”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布?y?e?不?是??????????€?n??????2???﹒???????则?为????寨?佔?点 两人踏上岸,嵇临奚依依不舍松了手,他站在马车旁,痴痴看太子与云生上了马车,只恨不得挤开云生,自己才是与太子同乘的人。 车帘掀开,露出月光下明明皎洁的脸,和那双在夜色里色泽也微微深更显瑰丽的琥珀色眼眸。 “再见,嵇大人。” 嵇临奚抬手,忍着心中千千万的不舍,说:“再见……殿下。” 马车逐渐远去,直到一个转角,再也没有了身影,嵇临奚站在原地好一会儿,忽然握拳,用力跳了一下,这个动作让他一下捂住腿,疼得龇牙咧嘴,但仍遮掩不住满脸的笑容,嘴巴快要咧到耳根后面去。 太子关心他的脸。 太子还说他丰神俊朗。 太子还说他做自己就很好。 今日之喜,更胜当初高中探花郎。 明月高悬,他扶着膝盖,步伐不稳地往自己马车停着的地方走去,一路上看哪里,都觉得自有一种独特的美色,月是皎白明,河是映光流,风是过脸柔,便是见一野狗在树根底下抬腿撒尿,也觉得甚是有趣可爱,还抱着双臂站着观摩了好一会儿。 只有一点不满足,嵇临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腕上包扎的绷带,若是由太子亲自给他包扎的就好了,那样他还可以凑到鼻子前闻,亦可以好好收藏。 但可惜的是云生给他包扎的。 雪白的绷带被一圈一圈扯落了下来,落在地上,回到马车停到地方,他掀开车帘,抬脚上了车,对一直等待的车夫说:“回府。” …… 回宫的路上,坐在马车侧边的云生抱着剑,他到底是不放心嵇临奚的,“殿下,今日之事,若嵇临奚告知了王相……” “他不会。” 楚郁揉着额头。 他到底是了解嵇临奚的,知道对方为权力痴迷,亦是为美色所惑之人,现在的嵇临奚,确实是忠诚于他,只不过这份忠诚能持续多久,他并没有全然把握。 “他……”楚郁思忖片刻,说:“虽非沈闻致那样的正人君子,但也非大奸大恶之人。” “若能好好引导,对陇朝百姓是一件好事。” 从在邕城的时候,他就知道,便是没有自己,嵇临奚未来也并非池中物。 他帮了嵇临奚,却也没想到短短三年里,对方就从邕城踏入京城,走到他面前。 “以防万一,让香凝有机会注意一下嵇临奚。” “若香凝有性命之危,先救她要紧。” 他的属臣透了一半给王相,接下来的时间里,王相会与安妃联手寻机会清除他在朝中的党羽,对其它地方也会疏于防范。 手指按着膝盖,楚郁闭眼。 蚩城县知县李知阳原在京城担任大理寺寺丞一职,奉命抄家时,于一户官员家里抄出一份王相的受贿名册,拿到这份名册的李知阳畏惧王相势胜,为了自己活命,也为了家中亲人,自请调去了蚩城县当一名知县。 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安稳活下去,殊不知得知消息的王相等的就是他离开京城,他离开京城想救下李知阳,拿到那份名册,但慢了王相一步,只来得及救下李知阳的女儿李今初,那份名册也被王相收了回去,王相自然是不会销毁那份名册的,毕竟有名册在手,册上的官员只能继续听他的命令行事,不敢生半点违逆之心。 他命人将李今初送到青州一户人家,化名郑香凝,想让对方安稳度过余生,但香凝无法忘却家人被杀的仇恨,这才有了今日。 香凝想通过王驰毅拿回那份名册,但被王相藏起来的名册,又岂是那么好拿,如今更有薛王两家联姻,香凝在相府里,只会是危机重重。 但有嵇临奚愿意帮香凝,香凝就有机会。 …… “太子这个京兆尹,当得真是好。” 坐在床榻上的皇帝,散着头发望着手中的折子,折子里都是太子上任京兆尹后办的事,上任京兆尹在位时,京城的治安并没有好到哪里去,欺男霸女、冤假错案的事不是一件两件,更别说各司管理混乱,底下的人以权谋私,只太子当了京兆尹这段时日,京城一切事物井井有条,各司也尽职尽责,就连京城四周的县城,太子也会用心看顾。 他当初做太子时,也曾接过京兆尹的位置练手,却被先皇责骂了好几次,后来才锻炼出来,得到先皇夸奖。 “于敬年啊,你说,朕这个皇帝当得是不是很失败?” 于敬年跪在地上:“陛下是最贤明的陛下,太子做得好,也不过是陛下在旁悉心指导。” “呵。”皇帝笑了一声,“贤明。” 他或许是贤明过的,可做一个贤明的君主,太难了,一个贤明的君主,要满心为民,不得有自己的私欲,更要与朝臣站在对立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