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根大白菜了。 他正要开口继续和楚郁说话,在一旁的嵇临奚,伸出手扶住楚郁身躯,先他一步说:“公子,来,我扶您起来喝药,再不喝,药就冷了。”再继续说下去,这沈道怕不是要说我家女儿正值适婚芳龄,公子可对我家小女有意。 他才和殿下“互表情义”,二人“双心暗许”,又怎么会让旁人“有机可乘”、“趁虚而入”? 外面飞雪飘飘,沈道已经离开了,嵇临奚垫了枕头,端来药,让虚弱的太子靠在自己结实健硕的肩膀上,手从身后环过去,将人小心揽在怀中,舀着药慢慢喂过去。 楚郁喝了两口,又咳了起来,嵇临奚连忙放下碗,提着衣袖轻轻擦拭,等到楚郁不再咳了,这才继续喂药,低声哄着说:“殿下,喝慢点,没关系的。” 趴在窗口的杳儿,因为视野受了遮挡看不见靠在嵇临奚怀中的人,只能遗憾下了砖头,有些沮丧继续去帮亲爹打理草药去了。 …… 在杳儿家里养了两日,施了几次针,楚郁慢慢好了起来,他不知道那叫沈道的给他煎的是什么药,只每次喝下去后,都会有一股暖意从四肢百骸流过,事后沈道会拿针在他脖颈后面与脊背后面扎一个穴位,随着黑血的流出,沉重的身体便会轻松许多。 第二日沈道叫他下床出去走走,但要人扶着以防摔了,杳儿正要自告奋勇,嵇临奚就已经扶起人了,“公子,我扶您。” 嵇临奚那张脸在沈道的救治下已然恢复了一半,能看出痊愈之后定然也是一个俊美风流、珠玉风采的人物,但不知怎么地,杳儿有些害怕对方,尤其是对方单独一人,眉眼带笑朝她说话时,她连气都不敢多喘,但有典公子在的话,她对这人的害怕就会散去很多。 楚郁被扶了出去,杳儿连忙跟上。 外面阳光落了下来,带着微微的暖意,沈道将四周的篱墙用竹子密密麻麻加高了起来,叫人从外面难以看见里面的景象。 楚郁在嵇临奚的搀扶下走了片刻,侧头去望嵇临奚的脸,嵇临奚察觉到他视线,把脸颊偏了过去,“公子,还没……还没痊”那个愈字还没说出口,身后的杳儿“啊”了一声的叫了起来,楚郁转身,问道:“怎么了?杳儿姑娘?” 杳儿面色有些扭曲,说:“脚崴到了。” “我让我的好友帮你。” “不,不用——”才不要这个看不顺眼她的人帮,别以为她不知道,这人一直在她背后偷偷用眼睛刀她。 杳儿忍痛蹲下身来,手撩开衣摆,楚郁转开视线,再回过时,杳儿已经把腿扭好了,还站起来蹦了蹦,对他说:“好了!” 楚郁笑着道:“杳儿姑娘真厉害。” 他笑起来格外温柔动人,那绑在右肩上的头发也不突兀,反而叫他身上更多几分平易近人的平和,有种难以言说的……让人心底发痒又发暖的感觉。 杳儿蹦蹦跳跳到他身边,好奇问他,“典公子,你为什么要扎这样的头发呢,不是只有姑娘家才会这样扎吗?”她问得天真,全无恶意。 楚郁呃了一声,不知道要怎么回答她这个问题,片刻后,微微一笑说:“当时头发乱了,让好友给我扎,他只会扎这个。” 杳儿看向嵇临奚,哦了一声。 她觉得哪里有古怪,但又说不出来,只又看了看两人,表情思索着什么,但她很快就不思索了,语调欢快问楚郁今晚想吃什么。 楚郁摇了摇头,语气带了些无奈,“杳儿姑娘,我俩在这里,已经够劳烦您与沈先生了,怎么还能让您操心这些。” 杳儿耍赖着说:“那不管,你们是客人,我就是要好好招待你们的。” 楚郁再度摇头,“我们没有什么想吃的。” 他很温柔,也很平易近人,但也很疏离,杳儿形容不出来这种感觉,只觉得……眼前的人离她好像很近,但好像又很远。 走累了,楚郁坐在院子里,杳儿想方设法找话题他聊,楚郁也一一回应,嵇临奚觉得自己此刻就像一个多余的存在,他只能眼巴巴待在楚郁身旁,看着楚郁与杳儿说话,偶尔杳儿说的话很有趣,楚郁还会弯唇一笑,就像他在边关时,想方设法与他说话,他从马车里含笑看过来的样子。 杳儿看痴了,磕磕绊绊说:“典……典公子,你真好看。”她就没见过这么好看的人,好看到就像是天上来的,说不定天上也没有多少这样好看的人物。 楚郁笑了笑,回她道:“杳儿姑娘,骨肉皮相,死了都会慢慢腐烂的。” 杳儿听得心疼,急急说,“那不成,典公子,你生得这么好看,一定要长命百岁,永驻青春啊!” 楚郁:“……” 不知道该怎么回杳儿,他只好叹了一口气。 入夜,嵇临奚在砍柴,他蹲在地上,一面劈柴,一面嘴里说着什么,楚郁扶着门慢慢走出去,在离嵇临奚一段远的距离停了下来。 他听到嵇临奚在学沈先生和杳儿说话,还重复他的话。 “典公子、典公子,典公子~”阴阳怪气学完杳儿,嵇临奚说:“一天天的,要叫多少遍,少叫几句不行?” “我女儿叫沈遥,遥远的遥,小名杳儿,雁杳鱼沉的杳。”他又学沈先生的话。 “沈遥……遥知不是雾遮眼,误认山花万里春,先生真是为令爱取得一个好名字。” 学到太子这里,他一下没说话了,只沉默劈着柴,过了半响,才说:“好名字,哼,我也是好名字,还没我的好听。”他的名字可是自己学会认字时,对着书一个一个找,方才取来的。 楚郁走到他身后。 以嵇临奚的耳朵敏锐程度,理应是听到他的脚步声的,只他心里酸涩万分,为了发泄只能将柴劈得噼啪作响,一时没注意周围的动静。 楚郁走到他身旁,慢慢蹲了下来。 “临别殷勤重寄词,词中有誓两心知。” “戒奚勿躁步,世路方坎坷。” “却也是好名字。” 作者有话说: 诗词是引用的并非原创啊! 第198章 (三更) 他就全然失力,后背、下身猝不及防与嵇临奚真正贴合在一起。 嵇临奚身形一下就僵硬住了,他连回头都不敢,满脑子都在思索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 楚郁蹲坐在他身旁,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嵇临奚,”而后侧头问道:“你的名字是怎么取的?” 夜色下,嵇临奚把砍好的柴堆在一边,结结巴巴回应,“我……我自己取的。” 他在别人面前要么是笑面虎,要么是阴间刀,对他秉性了解的,都会因为他的秉性而生起提防,只有同类才会欣赏他这样不择手段不顾一切的人,而即使是同类,如王相安妃这样的人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