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若凌不明白,这南宫珝歌看上去弱质纤纤的,怎么气势这么让人难受,而且看旁人似乎毫无所感,莫不是这威压只针对自己一个人?
她强自镇定,努力让自己看上去若无其事,“但‘烈焰’也只是求亲,帝君联姻圣旨未下,自然人人可以求娶。”
“先来后到,殿下不懂礼仪吗?”南宫珝歌似笑非笑,言语间已有些不客气了。
言若凌的目光扫过一旁的凤渊行,心跳骤然加速了起来。
她知道身上拥有着诡异的血脉,一旦血脉被激发,便有统御诸国之能。这些,都是安家世代窥探天机,留下的机密文书里记载的,而安家发现天降帝星身份,也写入了文书中,却被安沫知偷窥而去。
安沫知投靠了她,为她鞍前马后,就是为了让她一统天下后给自己一个国师的身份。
她暴戾,常常无法压抑体内嗜杀的感觉,言若凌不仅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认定这是她高贵的血脉带给她的指引。当她看到凤渊行,身体里的血脉欢呼奔腾着,仿佛那个凤渊行身上有什么极度吸引她的东西存在。
她一向信奉自己的血脉,当这个感觉来临的时候,她当机立断做出决定,无论用什么手段,她都要得到凤渊行,因为凤渊行很可能就是那个开启她血脉,激发她潜能的人。
想到这里,言若凌更加无法放手,她与南宫珝歌对峙着,“的确,夺人所好非君子所为,但十三皇子身份尊贵,‘烈焰’仅以属臣之家迎娶,是否有些不尊重十三皇子了?我愿以太女正君身份迎娶,他日便是我‘东来’的凤后,帝君如何考虑自有帝君的道理,殿下也不能强人所难啊。”
她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凤渊行的脸,眼眸里那藏不住的占有欲,也被南宫珝歌看了真真切切。
她的身体里杀气顿时弥漫开,不仅言若凌察觉到了,就连凤青宁身边的凤予君,也是身体一个激灵全身戒备着。
这杀气乍放即收,快的仿佛一切都只是他们的错觉,再看向南宫珝歌的时候,只看到一张平和淡笑的面容,“殿下这么说,倒也是十分有理。”
南宫珝歌猛地转身,冲着凤青宁行礼,“南宫珝歌就此收回十三皇子与我‘烈焰’秦府联姻之约,望帝君海涵。”
凤渊行骤然抬首,双眸中满是不敢置信地望着南宫珝歌。
满座,呆滞。
凤青宁似乎也在消化着南宫珝歌的话,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没有说出话来。
就连一向从容的凤后,也在这句话中深深地皱起了眉头,“殿下……此处乃御驾前,三思啊。”
这联姻一旦取消,南宫珝歌可就再也没有挽回的机会了。
南宫珝歌却仿佛心意已决,“方才殿下说的极是,殿下以凤后之位相许,我‘烈焰’相较之下,便显得不够诚意了,只好取消约定了。”
凤渊行静静地望着南宫珝歌,耳边听着她的声音,人却仿佛已经完全离了魂魄,内心只有一个声音……她,不要他了。
他本以为,她多少对他有过几分动心,就算没有深爱也有怜惜之情。却万万没想到,在家国利益面前,她甚至都没有争取过,便轻易放弃了他。
原本便不抱有与她在一起的心,纵然为他人夫,他终究身在‘烈焰’,终究能够看到她,原来连这么小的愿望,他也是达不到的。
她放弃的如此简单,简单到他觉得自己自以为是的动心,真的只是他的自以为是。
她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绝情。
大约,便是从未对他动过心吧。
凤渊行无声地闭上了眼睛,仿佛已然接受了一切,下面凤青宁会说什么,他已经能想象到了。
果不其然,凤青宁叹了口气,脸上一片惋惜之色,“十三是朕嫡子,亦是我‘南映’最尊贵的皇子,朕本无意令他外嫁,本也是念着与‘烈焰’多年交好的情意,如今殿下既要收回约定,那朕也不好勉强,这联姻之事就此作罢吧。”
南宫珝歌一个大礼,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多谢帝君成全。”
言若凌听到这个话,也是不由露出了喜色,“既然十三皇子与‘烈焰’联姻之事作罢,那我便恳请帝君,成全我与十三皇子。”
凤青宁看着言若凌,正想要说什么,冷不防南宫珝歌先抢过了话,“殿下,我‘烈焰’求娶十三皇子,可是正式下过诏,递过国书的,你就算以正君之礼聘十三皇子,是否也得尊重下十三皇子?”
一句话噎住了言若凌,也憋住了凤青宁。
凤青宁神色严肃,点了点头,“不错。”
言若凌一点头,“好,我明日便以正式礼仪递交国书,求娶十三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