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会继续虚弱,最终消散的。”阿念存在于陈君和阿香对彼此不渝的爱念里,没有了阿香持续一辈子的爱念情感,阿念最终会消失的,江溪不愿意看到阿念消失。 “我知道。”阿念已经完成任务,消失也没有关系的,“阿念和阿香一样,我们最终都会走向死亡终点,都会消失的。” “死亡不是终点,遗忘才是。”江溪看了眼陈金花几兄妹,这半年里阿念生气、惩罚他们都是因为他们忘记了阿香,“如果你选择消失,再过些年就真的没人记住阿香了,你不愿大家忘记阿香,你现在也要选择彻底忘记她了吗?” 阿念怔住,抬起虚影般的手轻轻抚过木梳,这些年她一直陪着阿香,记得阿香轻轻抚过她,将她放在心口,记得滚烫泪珠落在上面的炙热,记得她说过的开心的、哀伤的、痛苦的那些话...... 这些记忆早已刻入骨髓,她也舍不得忘记她,“阿念不想忘记阿香,可阿念终究要消失的。” 江溪轻声道:“你和我回十二桥,在那里你不会消失的,只要你愿意,你可以一直存在,一直记得阿香。” 阿念沉吟许久后点点头,如果这世间只有一个人记得阿香,那她希望是她。 “那你先进去歇歇,我一会儿就带你回去。”等阿念进入木梳,江溪将它小心收好,转身看向泪眼婆娑的陈家三兄妹,“我想将这一把木梳带走。” “大师你带去吧,只有你能好好安顿她。”陈金花在旁都听到两人说的话了,她从来不知道这把木梳寄托了母亲和父亲之间这么深沉长久的爱,她只将它当做一把老旧的木梳,从未正视过。 也正是因为此,她觉得她们一家人都没资格留下木梳,她们无法坚持陪伴,也无法铭记永远。 她和两个哥哥相视一眼,都向江溪鞠躬,“谢谢您了。” 江溪点了点头,拿着木梳转身离开阁楼,下楼走到拐角处时看到酒樽坐在台阶上偷偷抹眼泪。 李秋白则捂着后脑勺蹲坐在墙边,双手托腮,不知道想到什么,眼窝也是红红的,“咳咳,吓哭了?” “没有,只是觉得太感人了。”李秋白想到最开始吓得被撞晕,有些不好意思,还没人家老头老太太厉害呢。 他胡乱擦了下泛红的脸,站起身小心翼翼看向江溪身后的方向,确定没有那道白影后才感慨一句:“她好忠诚,真希望阿香还活着,两人能长长久久的相伴下去,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停停停,别瞎用诗句,不适合用在她们身上。”江溪赶紧打断他,转身下楼。 李秋白赶紧跟上,“我也没想到你除了鉴赏古玩还能劝鬼,你让我见识到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出。” 江溪赶紧打断他,“别瞎念!” “还有阿念不是鬼,她是物灵。” “物灵?物件成精?”李秋白还是第一次知道这个说法,“它们为什么会变成物灵?” 江溪快步穿过幽暗的巷道,朝着外面灯火明亮的主街走去:“很多原因,大多数是被人寄托了期待和情感,才机缘巧合的就有了意识灵魂。” “好神奇。”李秋白望着她的背影,觉得今天来值了,今日所见比前面二十年经历的还要刺激,“你知道哪里还有物灵?” 江溪回头看了下已经恢复精神的酒樽,幽幽说道:“你旁边就有。” 李秋白转头看去,刚好看到酒樽忽然呲着个大牙蹦出来,吓得他像猫似的跳到路边的三轮车上,“诶妈呀你哪里蹦出来的?怎么这么胖?” “你才胖,你全家都胖,你个大傻der。”酒樽骂骂咧咧的转身消失在李秋白的眼前。 李秋白警惕的环顾四周:“诶,那个小胖呢?还能不能出来让我再看看?” “你把人得罪了,还想看人家?”江溪觉得这卷毛有点缺心眼。 “这不怪我,他一下子蹦出来都没给我心理准备。”李秋白小心从三轮车上跳下来,小跑跟上江溪。 走到大街上,江溪回头看向落在后面几米的李秋白,“......那个卷毛,我回家了,就此别过。” “我叫李秋白,你觉得绕口也可以叫我李白。”李秋白纠正完名字又想起自己今晚的目的,“你着急回家做什么?我还想问问你怎么一眼看出玉鼻烟壶是假货的。” 江溪指了下时间,已经临近晚上十二点,“时间很晚了,我得回去休息,你要真想知道可以明天来浣花路12号。” 还得明天啊,李秋白有些失望,但还是点点头:“大师,那我明天来找你。” 江溪没拒绝,转身朝浣花路走去,途中经过江边公园,凌晨的江边还有不少纳凉、夜钓的人,路边摆满各种小吃摊,香气扑鼻,勾得不少人驻足。 从午后到现在一直没吃东西的江溪也被勾得挪不动脚,环顾一圈四周的小吃摊,视线最后落在卖臭豆腐的小推车上:嘿嘿,真香呐!来一份犒劳犒劳自己。 第8章 夜深人静,灯影绰绰。 江溪端着热乎乎的臭豆腐慢悠悠的走在通往十二桥的浣花路上,四周空寂无人,她拿竹签叉起一块裹满汤汁的臭豆腐放入嘴里,轻轻咬下去,砸得金黄酥脆的外壳发出咔滋声响,里面包裹的蒜香鲜辣和香菜折耳根的清香也一同在口腔里炸开,味道复杂又醇厚,香得人都迷糊了。 “真那么好吃?”跟在一旁的酒樽一脸不解的望着穿着旗袍的江溪,真是想不懂,这么好看的人竟然喜欢吃臭臭的食物。 “闻着臭吃着香,你是物灵你不懂。”江溪又吃了一块,她就好这一口小吃。 “我怎么不懂,我什么都懂。”酒樽挺了挺肚腩,不愿意被看轻。 “嗯你都懂,刚才在陈家还哭得稀里哗啦呢。”江溪随口说完,忽然想到酒樽年岁小,怎么会感同身受,她将嘴里的臭豆腐咽下才看向一旁的酒樽,“你那时都想到什么了?” “阿念很忠心很有用,一直遵守主人的愿望陪着阿香,阿香也是个好主人,从没想过丢弃她。”酒樽低头看着自己圆润的身体,心情一下低落许多,如果他没被丢弃,他也愿意像阿念一样,好好陪着他的主人的。 “阿念在阿香夫妻的期盼愿念下活着,阿香也在阿念的支撑下活着的。”江溪瞧出他的低落,想了想说:“虽然我也只见过几个物灵,但我想每个物灵应该都是被人期待才出现的,被期待过就是有用的。” 她的话并没安慰到酒樽,他或许是被期待着出现的,但却是没用的,不然也不会流落到地摊上,他抬手抹了把眼角,飞快跑向前面的十二桥,眨眼消失在门边。 怎么还闹脾气了呢? 江溪望着他的背影,轻轻摇了摇头,低头将最后两块臭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