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的身躯比起少年的清瘦,又更为强劲磅礴,修长的四肢被剪裁得体的浅米色西服包裹,举手投足间,很有成熟绅士的韵致。 剛剛二十七的年纪,有着意气风发,也有着风度翩翩,一切都调和得刚刚好。 “这是你父母的决定,我无权干涉。”Lorenzo的声音也好听,温沉,沙哑。 “可他们不是什么都听你的吗?你在我们家永远比我有地位。”Kurt托着臉,叹气。 Lorenzo轻笑,琥珀色的眼睛被阳光穿透,“小鬼,那是因为你太小了。” 不过是差了三四歲而已,但Lorenzo是Kurt父親最小的弟弟,Kurt要唤他一声小叔,在他眼里,Kurt就是小鬼。 展厅的灯没有全开,穹顶洒落阳光,点亮四周墙壁上挂着的画作。各种姿态的生灵被画家用丰富热烈的笔触展现出来——萬物沸腾,Lorenzo认为这个主题很契合。 Lorenzo很认真地欣赏着侄子的作品,棕色皮鞋缓缓敲在展厅锃亮的大理石地面,发出低沉的声音。 直到他走到一幅被黑布蒙上的画作前,站定,“这幅是什么?” 那是一幅尺寸巨大,悬挂在展厅最正中央最绝佳地理位置的画作,只是蒙着黑布,仿佛新娘罩着头纱,不愿过早地被人窥探。 Kurt望向那幅画,一时双眼染上痴迷,“这是我最得意,最完美的一幅画。” Lorenzo倒是难得看见侄子这样一副神魂颠倒的鬼样,对黑布底下罩着什么更为好奇,微笑着说:“连我也不能提前欣赏?” Kurt一臉不情愿,他并不愿这幅画被其他人欣赏,但让这幅画永远埋藏,他更觉残忍。这幅画由他创作,但并不属于他。 “我来掀,你别碰。”他上前,很郑重地双手交叉,宛如对女神祷告,随后将那层黑布掀开。 Lorenzo只当是小孩子故意玩神秘把戏,并没过多在意,眼瞳轻佻抬望,黑布落下,帶出气流迎面而来,令他呼吸也轻了几分。 画中是一片无垠的草原,落日悬挂,霞光万丈,女人一袭黄色绸裙,慵懒地趴在一只凶猛的花豹背上,眼波轻眄,青丝拂面,随风荡漾,宛如偶然降落的精灵。 “这是……”Lorenzo一瞬不瞬地盯着这幅画,“你画的?” Kurt难掩得意,“我说了,这是我最完美的作品。” Lorenzo琥珀色的瞳孔沉静着,一时入了神,许久,他食指抬了下高挺鼻梁上架着的金邊眼镜,“出乎我意料,你的想象力越来越丰富了。人物画的很有灵魂。” Kurt连连摇头,“Nonono,Eleanorisreal。她答应了来參加我的画展,到时候你就能看见她了。” . 滨城。一家隐藏在5A级风景区中的度假酒店正值淡季,前几天下了暴雨,前来游玩的客人并不多,其实当地人都知道,下过暴雨的山中才是真正的空幽宁静,云雾翻腾。 位于山腰的别墅套房里,甜暖的气息团成一片,令黎雅柔呼吸都湍急,她被抵在冰凉的玻璃上,对着一望无际的清幽山林,轻轻颤栗。 男人漆沉的眸中布满火一般的灼热,忍着头皮酥麻,快要炸开的疯狂。 “庄綦廷……你能不能听话一点啊!”她终于忍不住,抓了一把男人健硕粗壮的胳膊,抱怨地瞪他一眼。 “黎小姐不是嫌我服务水平不佳吗?我怎敢消极怠工。”庄綦廷倒是保持着从容缓慢的语调,其他方面听不听话,就不得而知了。 温热的皮肤将玻璃烫出一层薄雾,黎雅柔纤细的手指在上面留下道道凌乱的画痕。雪白的颈亦被人当做画布,暗紅的指印,吻痕,细细碎碎,交错重叠。 “庄……” 语不成调。黎雅柔被他掰过下巴,深深吻了进去。 他巴巴地跑来滨城,可不是为了吃一次这么简单,不,不是吃,是服务。 庄綦廷现在也想通了,小东西发犟,非得要说成是服务她,那就服务吧,他乐意服务,享受服务,日日夜夜服务都行! “我的服务满意吗?黎小姐。” “还找不找其他人?嗯?” “这个点你中意吗,还是要这样。” 他把人一百八十度扭过来,耳膜差点被那尖叫刮破了。 黎雅柔完全说不出话,双臂软绵绵地挂在他肩膀上,感受着他湿热的气息胡乱浇在她臉上。 一时都分不清,她到底是招人来服务的,还是来被人给欺负的。 “老东西……”黎雅柔眼角都是被击出来的泪,一口咬上他的遒劲的肩部肌肉。 直到墙上的挂钟尽职尽责走完了三圈。庄綦廷抱着清理干净的黎雅柔从浴室里走出来,将人温柔地放在床上,随后蹲下去,替她擦干净脚上的水珠。 “老混蛋。”黎雅柔抬脚踩住他的胸肌,脚趾在上搓了两下,“你再敢这样,下次别想了。到底是我爽还是你爽,不准夹帶私货。” 庄綦廷微眯着眼,看她一脸潮紅享受到的模样,就觉得好笑,心底升起一片怜爱,覆在她耳邊,低声说:“下次你骑我。” 黎雅柔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在他嘴上狠狠咬了一口,“闭嘴,少开黄腔!” 她舒服地瘫在床上,双臂成一字型展开,一双媚眼偶尔瞥着见缝插针回复工作信息的庄綦廷,他成熟英挺的鼻梁上架着金丝边眼镜,屏幕反射的灯光遮住他眸中的专注。 多难得。离婚后他们居然能如此和谐。其实她很享受这种感觉,她必须承认,庄綦廷温柔的时候,很令人心动。 黎雅柔忽然想到了十九岁,被他帶去第一次打高尔夫的画面。他从背后搂着她,握住她的手,神情也是如同此刻,认真,专注。 如果从一开始他们都能换一种方式对待彼此,会不会一切都不一样呢?他不要那般独裁,专制主义,不要动不动就管教她,欺负她,他们也许会谈一场恋爱。 “看什么?”庄綦廷抓住她有些呆滞的表情。 黎雅柔迅速回神,赶走那些旖旎的小女生心思,她都四十四岁了,怎么还会想这些?只是她拦不住脸颊微微泛起紅。 “没什么,就是想后天要去羅马了,打算帶什么行李。” “你后日去羅马。”庄綦廷眯着眸,关掉笔电。后日正是他最忙的时 候,他需要飛内地参加政府邀請的企业家座谈会,以及银行联合峰会。 “Kurt邀请我参加他的画展。诶,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说好的床下互不干扰。”黎雅柔翻了个白眼,飛快地朝另一边侧躺。 庄綦廷一听见Kurt就来气,这小狐狸精,居然敢把黎雅柔喊去罗马,就为了参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