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小田对着照片一阵猛夸:“你和祁宴眼神好有张力,难怪网上那么多嗑cp的。我要不是天天跟你待在一起,都快当真了。诶......”忽然一个闪念,田小田浮夸的音调戛然而止。
明岚舒抬眸瞥她一眼。
“许总来的时候你正在拍吻戏。”田小田记起当时许绍恒站在监视器旁边,挺拔的身形莫名有种失落。“你和祁宴走戏时,他盯着你们看了阵,然后问我你和祁宴的关系怎么样。”
明岚舒一愣:“你怎么说的?”
“我说是剧组同事,他就没问了。不过没过多久他招呼没打就走了,”田小田迟疑道:“该不会......吃醋了吧?”
明岚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捧着手里的酸梅汤,心中有些恍然。
那日,她拒绝重新开始,许绍恒当晚就飞回了京州。明岚舒并不意外,骨子里刻着骄傲的人,被拒绝后绝无可能再开第二次口。那句“还会再见”不过是一时不甘,冲动劲过了自然会冷静下来。他那样的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得不到呢?
只是没想到两周以后,fiona造访衡城,还带了样东西送给明岚舒。
长方形丝绒盒打开,摆着一朵金缮工艺拼接的碎瓷玫瑰。金漆黏合各种形状的裂缝,伤痕形成的鎏金脉络反而成为点睛之笔。
明岚舒印象深刻,那一年在港城艺术中心的展览上,见过这件藏品。当时她对许绍恒说艺术家也许想表达,真正的存在是在失去中找到生的意义。
这是她设计的小心思,想让许绍恒感受到自己的特别。他从前交往过的那些的情人,比如芮巧,决计说不出这样的哲学话题。
可是,说不说得出又有什么区别呢?她和芮巧的结局并无不同。
明岚舒不愿再回忆,也不想再要许绍恒的任何东西。她婉拒这件藏品,说太贵重了不能收。
但fiona却坚持把金缮玫瑰留下,语气里甚至带了几分恳求:“明小姐,许生吩咐必须送到您手上。若您实在不愿收,不如亲自退还给他,这样我也能回去交差。”
明岚舒没办法为难一个尽职职责的打工人,更何况fiona从前对她不错。犹豫许久,她终于拨通了熟悉又久违的电话号码,要把东西退回去。
然而许绍恒却说:“我现在人不在国内,等我回来再说吧。你照顾好自己。”
然后明岚舒等了一个月都没有等来他的电话。她不确定他是否故意的,决定再打电话去问时,他却现身片场。
那是电影开机后的第三天,剧组在京州郊外的影视基地拍摄。一辆棕身黑顶flyerx后面跟着几辆冷链车开进大门。
看见许绍恒在众人簇拥下走进片场时,明岚舒有片刻的惊讶。
当天下午她有场独角戏,在暗房冲洗照片,洗废了一堆照片后,靠墙坐下。特写推进,对上dew面无表情的脸,眼睛蒙着层薄雾,焦距定在远处某个虚点,忽然闪动了一下。
“咔。”陈楚喊了停,“明明,眼神特写我们再来一条。”
明岚舒将飘远的视线收回,看向陈楚点了点头。
然而一分钟后,陈楚再次喊咔,把她叫到监视器前:“前面很好,但情绪递进再琢磨琢磨,调整一下。”
明岚舒下意识地看向陈楚身边英俊挺拔的男人。不是她不入戏,而是许绍恒存在感太强,让她总是忍不住想看他。
他始终未发一言,但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她脸上,轻飘飘如羽毛拂过。明岚舒的心跟着颤了颤,连做了两次深呼吸,对陈楚说了声“好”。
就在此时,许绍恒忽然开口向陈楚告辞。制片人要相送,被他婉拒:“大家辛苦了,这场戏拍完都休息下,冷链车上有水果和下午茶。”
他径直离开,经过明岚舒时,用只有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我在车里等你。”
那辆flyerx停在不远处的僻静拐角。司机站在外面,见明岚舒走来,躬身为她拉开后座车门。
明岚舒定在原地,没有坐进去的打算。
坐在后排的许绍恒端详她几秒,扬了扬下巴,示意:“上车。”
明岚舒坚持:“就在这儿说吧。”
“外面热,车里有冷气。”
“就几句话的事,不用了。我待会儿还有戏......”
许绍恒忽然推门从另一边走下来:“或者我站外边,你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