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谁都会愿意亲一口小猫的脑袋一样。
但应愿不行,应愿已经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她被铺天盖地的热量包裹着,焦躁不安。
毛毛和小涵还在嚎叫,易闪闪已经闭上了眼睛。
应愿突然站起了身,往旁边退了一大步。
倾靠着她的易闪闪往前栽去,栽倒在了沙发里。
应愿语气生硬地道:你们真的不能再玩了,我们是来复习的。
毛毛和小涵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安静了。
易闪闪上半身倒在沙发上,腿在扶手上搭着翘着,她包裹着头发的发帽散开了,带着湿气的长发散落开来,水里刚上岸的美人鱼一般。
易闪闪没说话,脸上还残留着一些刚才的笑意,却没有什么新的表情了。
气氛一瞬间有些尴尬,小涵左看看右看看解围道:应愿真是太容易害羞了,i人嘛,没见过这种阵仗。
毛毛:是的是的,你看她都红温了,不逗她了不逗她了。
小涵:啊都十二点多了,再不看书天就亮了。
毛毛拉了拉她的衣袖:呜呜呜呜呜快乐总是短暂的,该承受痛苦了。
两人终于向被扔下的书走去,易闪闪翻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道:你们去书房看,有护眼的台灯,桌椅坐着也舒服。
毛毛小涵:哦哦。
那个房间就是。易闪闪指了指方向,里面做了隔音,门关上以后会很安静。
毛毛小涵:哇!
两个人抱着书,表达了感谢,然后便乖乖地进了书房。
书房门关上以后,房间里真的变得很安静,应愿觉得自己应该说点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空气仿佛不流动了一般,而热气依然在围绕着她。
应愿想要独自冷静一下,于是道:我去一下洗手间。
易闪闪坐在沙发上没有动,她在整理自己的头发,手指插/进发丝,轻轻地抖动散开。
没有看应愿,嘴上应了一声:嗯。
应愿转身,脚步匆匆地走了。
易闪闪整理的动作停下,呆呆地窝在沙发里,发愣。
应愿进了洗手间,关上了门。
她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但她不能真的闲下来,于是打开了水龙头洗手。
清凉的水划过指尖,带走了一丝燥热。她干脆把这水扑到了脸上,一捧又一捧,在冰凉的流动的刺激里,终于把那个包裹着她的闷热的空间撕开了一道缝。
可以呼吸了。
应愿大口地喘气。
她双手支着洗手池的台面,良久。
直到把自己的呼吸喘匀了,心跳按下去了,这才抬眼向前看去。
明亮的镜子里,她的每一丝神情都分毫必现。
脸上湿漉漉的挂着水,就连额前的头发都已经全部被她搞湿了,一缕一缕的,像在大雨里浇过。
她那双平日里看着极其无聊的眉眼,此刻也氤氲上了水光,睫毛眨动时,雾蒙蒙的,好像陷入了什么让人恍惚的梦境。
她的脸,右边脸颊。
被易闪闪亲过的脸颊。
看起来并无异样,可她就是能明显地感受到那个位置,具体的一小块皮肤,仍然在散发着奇异的热量。
被易闪闪亲,只是一瞬间的事。
可回忆起来,却充斥了动人的细节。
她的嘴唇那么软,碰触她的皮肤时像一块柔滑的果冻。
她亲她,用了轻巧的大力气,唇瓣挤压,潮湿的热气从唇齿之间而出,像绿意丰沛的雨林。
香气伴随着热量,一刹那喷薄而出,应愿早已熟悉了易闪闪身上的香味,可她唇齿之间的,是不一样的。
更聚集,更热,更醇美,如同冬日里加了果香的热红酒,勾人食欲,引人入胜。
应愿的手指,不自觉地,便去触碰那片皮肤。
没有挨上,在虚无的空气里轻轻一动。
她的眼角余光,看见了自己中指上的茧,那的确是写字时拿笔磨出来的,一小片,大拇指揉上去时,硬硬的,有些粗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