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胸膛中似乎有无限的勇气,冲动像海的浪潮一样永不止息。
她望着易闪闪,第一次向她提出要求。
她的期待,巨大的像一座山,向前倾轧。
房间里安静得能够听到心跳声,易闪闪的表情从发愣转成了震惊,然后思索一般,皱起了眉头。
她望着应愿,目光有了焦点,她看着她的眼睛,像透过窗户看到了一颗心脏。
她审视着她,观望着她。
明明如此熟悉的一个人,一瞬间却还是可以新鲜得让人惊讶。
易闪闪没有说话,而她精致小巧的手提包里,手机响了起来。
应愿被这声音打扰,一个恍神,松了捏着易闪闪胳膊的手。
要接吗?她问易闪闪。
易闪闪的胳膊上还留着她的指印,红红的,像是一种捆绑的伤害。
易闪闪眨了眨眼:接。
应愿弯腰,将包拿起,递到了她面前。
易闪闪拿出手机,不用看来电显示,便接起来道:爸爸。
应愿心头一颤,电话那边说了什么她听不见。她只能望着易闪闪,观察她的表情。
易闪闪接电话的时候垂着视线,说出口的话也不多。
嗯是的已经结束了在,我看见了好
通话很简短,不到一分钟。
易闪闪挂了电话,眼睫微颤,再抬眼看应愿的时候,恢复了如常的表情,笑盈盈地道:
这种宴会没有几个人会真的喜欢,觉得难受是正常的。你可以在这里休息一会儿,也可以去顶楼那个空中花园透透风,那里环境很好的,俯瞰整个城市很漂亮。
应愿拧着眉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要我们一起
易闪闪:我这会儿还有一点事要忙,很快,再二三十分钟就可以陪你。
这绕过正题在边缘打转的对话方式,让应愿急躁了起来,她忍不住又去握住了易闪闪的手臂:闪闪,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这不是一次宴会的事,你已经跟我说过很多次了,你厌恶这种场合这些人。那你可以拒绝的啊,可以逃开,我们
应愿,你太幼稚了。易闪闪打断了她的话。
她笑着看她,一丝不及眼底的苦笑,像面对一个什么都不懂但什么都想要的无理取闹的孩子。
我就生在这里啊,我能逃到哪里去?
我逃开,然后变得一无所有吗?那我以前的那些苦不就白吃了?
世界上哪里存在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事呢。我享受着现在的生活,卡里有刷不完的钱,走哪里都有关系有资源,被人当公主一样地追捧我付出点自由,拿出点虚情假意,这不是应该的吗?
厌恶的事情就不做了吗?哪个学生不厌恶上学?哪个上班的人不厌恶工作?不都还要忍受着继续干吗?他们是为了开心吗?他们是为了交换他们想要的利益啊。
易闪闪抓住了应愿的手腕,把她的手从自己的胳膊上拿开。然后抬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脸颊。
大学生,我逃开这里,然后去哪里?
我过别的生活,就会一直快乐吗?
现在有出现什么很好的东西,让我在这两者之间去做选择吗?
我根本没有逃开的必要啊。
应愿怔住,易闪闪的指尖落在她的皮肤上,冰凉。
像一块冬日的冰棱,在冻结着她的海浪。
应愿张口,声音沙哑:你爸爸刚才打电话,让你干什么?
易闪闪:让我去见几个人。几个他挑好的人,都是有权有势人家的公子哥,先广撒网,之后看谁家发展得更好,就重点捞鱼呗。
寒意在应愿的身上蔓延,她望着易闪闪的眼睛:以后你会嫁给他们
易闪闪看着她,目光平静得如同一汪深不见底的死水:不一定,后面应该会出现条件更好的。
条件,什么条件?
更有钱,更有权,更有势站在整个社会的顶端,动动手指就可以解决别人一辈子都完成不了的事情。
应愿永远都无法具备这样的条件。
应愿本就不该抱着如此荒谬的奢望。
这是一场彻底的暴风雪,昭示着荒无一物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