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接待员汗流涔涔,知道的只是个来调研的实习生,不知道的以为是来找他们审计清算的呢。
下午六点,人家下班了。
应愿和齐鸿越被请出了基地。
大门一关,应愿道:学姐,我们去找个咖啡店,把今天的资料整理成一份报告吧。
齐鸿越:我还没吃饭,你让我先歇歇。
哦。应愿掏出了手机,你想吃什么?我看看这附近
话说到这里停住了。
自从今天早上出了门,应愿便把微信设置成了免打扰模式。
真正的免打扰,谁都不会再有例外。
一整天,她都几乎没有再掏出手机。
而现在,一时躲避的理由用完了。
她的手下意识地便去查看社交软件,微信里,来自易闪闪的新消息,十一条。
不算多,也不算少。
内容不算紧,也不算慢。
她跟她说,吃完和父亲的早餐了,感觉还行,也没有那么痛苦。
她跟她说,中午睡了个午觉,起来吃了甜瓜,这个东西果然要靠新鲜,没有在地里吃的那么好吃了。
她给她发了下午茶会的照片,打扮得闪闪亮亮一个人,比手里拿着的精致的小蛋糕,还要漂亮。
她说这个蛋糕味道很不错,她让厨师打包了一份,六种口味,一定有应愿喜欢的味道
最后一段,五点半发的。
她问她是不是快结束了,问她晚上还有没有别的事情,她说,我给你把蛋糕拿过去,送到了就走。
应愿突然便感觉到了挖心挖肺的痛苦,好像一只手,伸进了她的身体里,要把她全部掏空了。
她蹲下了身,将脑袋埋下去,蜷缩着身体。
齐鸿越转头看到她这幅样子,吓坏了,焦急地询问:怎么了应愿,是肚子疼吗?哪里不舒服
应愿说不出话,那痛苦漫上她的眼睛,让她的眼泪直往外流。
她擦不干净,也止不住,她好像无力控制关于爱的一切,她的泛滥,不由自己。
她将手机递给了齐鸿越。
齐鸿越看着那聊天记录,沉默了。
良久,这一阵痛楚过去,应愿擦干了眼泪,问齐鸿越:学姐,喜欢一个人这么痛苦吗?
齐鸿越:不,喜欢直女痛苦。
应愿:
没有希望还要黏在身边,可以预见的未来又割舍不下。像一个无底洞一样吸收着你所有的感情。齐鸿越拽住了应愿的胳膊,将她提起来,没有什么能比现在更折磨了,走,带你去你该去的地方。
应愿怔怔地跟在齐鸿越的身后。
她们上了车,车行驶了一个小时,进了市中心。
市中心最热闹的那条街,应愿从来没有来过,她觉得这里太吵了。
但现在,齐鸿越拉她进了一家店,那热烈的音乐声好像刚刚好,可以占据她的大脑。
昏暗的环境里,灯光闪烁。
齐鸿越买了吃的,算做她们俩的晚餐,当然,还有酒。
色彩漂亮的鸡尾酒,在绚烂的灯光照射下,像流动的迷幻宇宙。
学姐,靠酒精就可以麻痹一切吗?应愿道,灌下一大口。
不,靠另一个人,把心里的那个人挤走。这才是最快的方式。齐鸿越抬手,把应愿扎着头发的发绳摘了,让她整个人像那头发一样,松散下来,但这次,要认识自我,瞄准方向。
啊?应愿还是有些呆。
齐鸿越把住了她的脑袋,让她抬头看向别的方向。
正对面的沙发里,两个女孩亲密地依偎在一起,对视的目光里,是明晃晃的甜蜜的渴望。
右侧更暗一些的角落里,两个女孩拥抱在一起,她们的手在腰间探索,鼻尖蹭着,下一秒,便缠绵地亲吻了起来。
远处的舞池里,一群女孩欢快而激情地跳着,她们展示身体的魅力,又被别人的身体所吸引。
欲望和性,赤/裸裸。
这里只有女孩,而所有的女孩,都在向女孩求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