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正是因为有这一层顾虑,所以柴珃在进宫之前,才交代苏云绕千万不要出门。
甚至还将从金陵回京之后,便一直都闭门苦练的刘侠客,也从家里面给召了过来,这会儿正在阁楼外边亲自守着呢。
听了玉九思这一通不算安慰的安慰之言,苏云绕并没有放心多少,他其实也没有什么依据,就只是没来由的心慌而已。
简简单单喝了一碗天麻乌鸡汤,拌着清炒的鸡米芽菜和海带丝,苏云绕只吃了半碗米饭,就放下了碗筷,披着一件狐裘披风,又站在了阁楼围栏上。
他手里拿着一个单管儿的西洋望远镜,只单眼睁着,直勾勾地盯着皇城大门,却依旧没有瞧见惦记着的人从里面出来,那执着又期盼的模样,活像是一个望夫石一样。
玉九思见此,也没有了喝酒的心情,受到苏云绕这么一感染,竟也凭白多出来几分焦虑,下意识地派人再去宫里面打探打探,别真出了什么事才好。
下午的时候,天空还放了一会儿的晴,淡金色的阳光下挥洒而下,映衬着红墙、青瓦和白雪,古老的城池竟显得格外鲜活。
眼看着就要进入到腊月里了,陆续往京城里的赶的人,却明显地增多了起来,其中有一多半都是入京叙职的外地官员,以及随行的家眷和仆从等。
黄昏时候,依旧是玉九思陪着苏云绕用的晚饭。
柴珃还是没有回来,甚至连只言片语都没能传出来。
暮色四合,玉九思在走廊上漫不经心地投着壶,邀请苏云绕一起,可苏云绕却没有半点玩闹的心思,早早地洗漱了一番之后,便躺进了被窝里。
宽大的拔步床上,另一个被窝空荡荡,织锦床幔无风而动,瞧着那展翅高飞的仙鹤图案,莫名有一种形单影只的孤独感。
苏云绕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杂七杂八想了很多,把自个都给想累了,才迷迷糊糊地闭了眼。
可惜这一觉好像也没能睡多长,就被一阵嘈杂声给搅醒了。
正房外,玉九思有些急切地敲着门板,语调震惊道:“苏公子,不好了,太子殿下调京师营入城,将皇宫给围了!”
“……啊?谁调兵?围哪儿了?”
苏云绕就跟受惊的猫儿一样,一下子从被窝里翻了出来,赤着脚跑过去将门打开。
外面的天色还是漆黑一片,也不知是到了什么时辰。
玉九思进到屋里,见苏云绕穿得单薄,赶忙让身后的丫鬟和小厮伺候其更衣。
苏云绕任由人摆布,嘴上却焦急问道:“现如今是什么时辰了,宫里面究竟是怎么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