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1>第102章</h1>
他胸腔还在急促还在喘息,“对不起,飞机晚点了……”
他的话没能说完。宁瑰露走到他面前,伸手摁住他下颌,扬起下巴啄上了他的唇。
她轻轻啄了两次。
机场广播再次响起:“乘坐京市航空公司bu1501次航班前往南岛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还没有登机的旅客,请马上由264号登机口登机,多谢您的合作……”
“生日快乐,”她用额头抵了抵他的额头,松开了手,低声道,“我得走了。”
没有再多交代一句,她转身立即就走,路过家人时,她飞快指了指许姨手上拎着的保温盒,又指了指庄谌霁,随即刷卡过闸机,身影消失在了安检挡板后。
他错愕地站在原地,唇上仿佛还有那柔软的触感。
脚步像黏在了原地,迈不开一步。
第59章
宁瑰露在机舱关门前一刻踩点登上了飞机。
刚一落座,手机收到一条消息:“宁瑰露,你发的语音什么意思?什么叫该谈谈,该结婚结婚,别跟你耗时间了?”
飞机开始滑行,空姐在逐个提醒乘客,飞机即将起飞,请乘客将手机关机或打开飞行模式。
宁瑰露从安检口一路狂奔上机,跑得胆都要颤出来了,这会儿嗓子眼里一股腥味,心情却出奇很好,手指敲打,飞快回了一句话:“逗你玩的。”
“宁瑰露,”消息传来得很快,是一句连文字都带着愠怒的,“耍我很好玩吗?”
“女士,请您将手机关机或调至飞行模式。”空姐俯身提醒。
“不好意思。”按到一半的话只能删除,宁瑰露按了关机。
刚提完分手,界限划得清清楚楚,紧接着就当众“强吻”人家,他看完消息生气情有可原。
因为他没来由的“冷暴力”,她郁闷了大半个月,想到他现在也正为她的“分手信”火冒三丈,宁瑰露竟然有点想乐。她戴上眼罩,往靠椅上躺了躺,敛了笑意,抱着胳膊沉思平复呼吸。
这一路飞行时间很长。机舱内窗板拉下,漆黑寂静的头等舱能听见窗外引擎与机翼的震响。
她在黑暗中阖眼,往后仰靠,开始在脑海里安静思索着一个问题。
她对爱情的态度从来是可有可无的。世界上的异性数以亿计,有无数种随机组合的可能。两个陌生人,因为荷尔蒙反应在一起,自然也会因为荷尔蒙消失而分开。
连至亲至爱的家人都会有生离死别,更遑论两个本就独立的个体组成家庭。
理性上她明知她和庄谌霁是完全迥异的两类人,也不是合拍的性格,误会、争执、冷热交替,将彼此都消耗得厉害,可下意识地,她还是……
她一时没能找到一个合适的词描述那种复杂的感情。她不喜欢他内敛寡言、有话不直说的性格,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因为是他,所以气性上头时敢口不择言,下意识地清楚他是比所有人都更包容她的人。
他们可以吵架,可以冷战,甚至可以彼此讨厌,但就是不能……不能完全变成陌生人。
这种超脱理性的感情让她也难以找出合理的解释,于是,她很犹豫地在心里提出了一个假设。
——难道我真的有点爱他?
喜欢自然是真的。喜欢他温热的臂膀,喜欢他身上太阳的气息,喜欢他隐藏在平静面孔下暗红的耳垂,喜欢他少年时沉静纯粹的眼眸,又一度很恨他,恨到想看他痛苦、懊悔,幼稚地不肯原谅他,可真看到他伤痕累累,她又心脏揪疼,隐隐懊悔。
她用理性把自己剖开,将所有阴暗晦涩的情愫都一一分解出来。
她也喜欢过其他人,在一起时也有快乐的时刻,但分开时却也不见得多惋惜留恋。
偏偏对庄谌霁,搁不下,落不下,数十年如一日地恨他,又忘不了他。下意识地从别人身上找他的特点,下意识将他作为参照物,以至于她所有前任身上有隐隐有点他的影子。
这好像的确不是简单的喜欢,而是……爱?
得出这个答案,她愣住了。
四个小时后,飞机落地于南岛机场,宁瑰露推着行李车走出出站口,一辆灰色商务车旁的男人比对着照片,看了好几眼后喊道:“是宁工吗?”
她点了点
头。男人立刻快步跑上前,先同她握手:“欢迎您来我们基地指导工作,我是基地行政负责人曹先群,您叫我小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