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失言的人,目光没有放在他身上。他看向窗边,山谷中众多支流汇聚于谷底湖泊,名为五仙湖。 “五仙湖,无仙湖。”阁主说:“去湖上领罚。” 属下心中苦不堪言。湖上是祠堂,他们只有犯了大错才去那里反省。 这位阁主年少继任,一直以明智温和的形象示人,尽管知情者明白此人本性与宽和二字毫不相干。但他确实很少像今天这样发作——况且吟风阁不谈鬼神那套做派是数千年前的旧事,也不值得大动肝火。 倒霉的下属哀叹连连。他决定在处罚结束后找同僚帮忙算算,这段时间到底触了什么霉头。 第131章 地下陵墓塌陷以后,林楚生还没来得及抱着睁开眼的殿下好好瞧一瞧。半妖就在一团微光里变成了一只红色的云雀。 楚宏的修为耗尽,退化为了神志全无的禽鸟。即使林楚生以仙人之力填补这数千年的损耗,也没办法让楚宏立刻回到原状。楚云雀在灌木丛里钻来钻去,林楚生蹲在丛边忧心忡忡地看着。半晌,红色小鸟跳了出来,歪着脖子偏起脑袋,用豆豆眼凝视着灌木丛边的人:“叽叽叽,叽叽叽叽。” 林楚生又忧愁又甜蜜地想:蛮好听的。 一个星期后,林楚生发现云雀不见了,就在他打算下山查找时,一只红鸦从空中俯冲向他,落在他的肩膀上,梳理羽毛时翅膀还扑棱了两下——看来这些天林楚生输送的灵力终于有了效果。虽然林楚生很希望楚红鸦能一直停在自己身上,这样的话,无论走到哪里他都能带着楚宏。但楚红鸦不太喜欢这样,每次停在他身上时都像没有力气,爪子也抓不牢,很快就落下来被林楚生接住。 林楚生很忧虑,带着楚红鸦下山找专门照顾鸟儿的人询问。训鸟人打算检查一下,结果刚摸到鸟儿健康鲜亮的羽毛,就被鸟喙毫不留情的袭击了。林楚生连忙梳着鸟儿的羽毛安抚起来。 训鸟人只好询问林楚生:“有什么问题吗?” 林楚生说:“他的爪子没有力气,站在我身上都站不稳。” 被爪子抓出血痕的训鸟人:“……” 不仅被抓出血痕,还差点被啄了眼睛的训鸟人磨了磨后槽牙:“它装的,就等着你紧张它呢。” 半个月后,红鸦也不见了。林楚生一打开屋子的门,一只赤色孔雀踱步进来,慢慢悠悠,昂首挺胸。林楚生欣赏着楚孔雀的闲庭漫步,直到楚孔雀迈着优雅又轻快的步子围着他转起圈。 然后“啪”一声,楚孔雀抖开了繁复的赤色孔雀屏。 林楚生似乎从楚孔雀的圆圆眼睛里看出了一丝得意和势在必得,于是很给面子地鼓起了掌。 于是一个月后在楚宏终于变回人形时,他紧闭房门拒绝看见林楚生。 林楚生在外面敲门,焦急地说:“殿下,殿下!你不愿意见我吗?” 楚宏心情复杂,不太想理门外的人。他走到窗边想冷静一会儿,林楚生的脑袋一下子从窗口冒出来:“楚——” 楚宏把窗子也闩上了。 就在林楚生纠结要不要跳到房顶,把房顶的砖搬开看看房子里的人:他很想这样做,但理智告诉他这样做楚宏会非常生气……好在这时屋里的人把窗子又打开,于是林楚生像闻到了味儿一样又巴巴地趴在窗口上了。 楚宏看着面前的人。 ? 如?您?访?问?的?w?a?n?g?址?F?a?B?u?y?e?不?是?ǐ????????ε?n???????Ⅱ?5?.????ò???则?为?屾?寨?佔?点 他恍惚间好像回到了很多年前,他坐在自己楚国寝宫的书房里,林楚生也这样趴在窗口看他写字的,嬉皮笑脸地说写得真好看,好喜欢他。而他表面上无动于衷,实际上执笔写字的手都有点抖。 楚宏觉得花言巧语说得越多越无所谓的人,心里往往是空的;现在他定定地看着林楚生,后者鼓起勇气和他对视,但过了一会儿脸就憋红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因为喜爱。 楚宏双手环在身前,好整以暇地看着林楚生。他说:“怎么,有什么话要和我说?” 他颇觉有趣地看着林楚生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句完整的句子都没从嘴里蹦出来。然后林楚生慢慢从不知所措恢复了平静,彷佛下定了某种决心。他抬起头看着屋子里的人,还是那么漂亮而骄傲。 林楚生认真地说:“如果你不想和我在一起,那我——” 楚宏听见自己脑子里的弦崩开的声音。 等他回过神时自己已经把林楚生扑在了窗前的草地上,两人都呼吸急促,正吻得难舍难分。 第132章 楚宏可以化成人形,但维持不了太久,每天有一半的时间他还是鸟儿的形态。他们经常手拉着手去山下逛街,另一些时候林楚生身边飞着一只红雀……有些季节里,楚宏鸟类的本能会显现。 某个春天的夜晚,林楚生睡得迷迷糊糊,这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被什么柔软的东西压住了。他还听见了悠扬的、轻快的歌声。 林楚生揉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发现床上堆满了冬天的衣服。楚宏一边哼着歌一边把厚被子里的棉絮被扯出来,堆在两人共同的床上。林楚生眼睁睁地看着箱子里的衣服被倒出来,被子被某只鸟的爪子抓得惨不忍睹,碎布片高高地堆在自己身边。 最后,楚宏快乐地跳进了这堆烂布条里。把林楚生压倒在床上,眼睛亮得惊人。 楚宏说:“我们生一窝小鸟吧。” 林楚生:“……” 第二天林楚生站在门口,一只手撑着门框,一只手扶着自己酸痛的腰。他暗自下定决心要让楚宏恢复到从前稳定的人类形态——以及正常的人类恋爱关系。于是林楚生带着楚小鸟在山下买菜时,随口问了卖菜老伯两句:“你这里,有没有什么很补的药材?” 卖菜老伯上下打量眼前的英俊男子,忽然一笑:“吃了俺压箱底的壮阳鹿鞭,保证你雄风不倒嘞。” 林楚生彷佛被老伯的目光伤害了,气愤地说:“我?完全用不着这种东西。” 这时林楚生肩上的小鸟扑棱着翅膀绕着他飞了一圈,发出了意味不明的清脆鸣叫,彷佛是在催促他。林楚生理解为这是对他的嘲笑。 林楚生把捣乱的红鸟按回肩膀上,问老伯:“我是想问你有没有能生死人肉白骨,把神鸟受损的根基修补好的神药?” 卖菜老伯挥挥手,表示自己听不懂什么生人死人,让林楚生不买壮阳鹿鞭就让开,别耽误他做生意。 巧得很,这天他们回到山上的房子里,山中下起了暴雨。雨水从檐角哗啦啦地流下来。林楚生坐在窗前试图用灵力修补被鸟儿抓烂的被子,但他不太会做那么精细的活儿。把被子抓烂的罪魁祸首又变回了鸟儿,架子上听林楚生数落,有时歪歪脑袋,有时用理理羽毛,神情彷佛在说“鸟儿怎么可能听得懂人话呢?”。 瓢泼大雨中,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