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知道面前的人也没有清醒的神志,祝宴反而放松下来,语气都变得柔和许多,不知道的还以为在哄着谁,“我没有赶你走呀,你想住多久住多久好不好?”
周明知轻踩着脚步走到他面前,小心翼翼地握住他的手,语气又弱又可怜,哽咽着,一开口说话,泪就顺着眼睛滑落,“祝宴,你别骗我,求求你。”
祝宴一时都懵了。
他想挣扎,周明知的手潮湿还带着热气,湿漉漉的,包裹着他。但他每用一分力,周明知的泪就落快一分,好像掌握着某个开关,渐渐地,呜咽声串联成线,哭得祝宴心都疼了。
祝宴不再挣扎,难忍这份心悸,他不知此时的周明知究竟怎么了,但他真的忍不住。他的心在叫嚣,血液在沸腾,他没有哪一刻比此时还要想得到,得到眼前这个人。
祝宴一只手被握着,另一只抚上周明知的脸颊,替他拭去泪水,声音打着颤,问,“你为什么哭?”
周明知黑曜石一般的瞳仁始终望着他,像要把人看到心里去,那里反着细碎的光,他哭着说,“我怕你不要我了。”
祝宴一哂,拇指摩挲着,水渍在他手指化开,“你本来也不属于我。”
周明知咽呜出声,泪仿佛止不住,咬紧下唇,说的话风马牛不相及,“你会不会怪我?”
祝宴以为周明知是回答他的话,心下涩疼,还是强撑着说,“不会的。”
周明知得到答案,再不想其他,一个俯身,吻他。
周明知的嘴唇贴上他的,温热的,柔软的。仿佛潮汐与月亮的牵引,一个俯身,一个仰首。
祝宴睁大了眼睛,心跳声仿佛要冲破胸膛,脑子霎时一阵空白。
周明知似乎并不满足于唇瓣的触碰,他微微张嘴,用舌尖舔了一下祝宴的唇珠,见人没有抗拒,唇瓣厮磨,像试探,又像沉溺。每一次的轻吮都带着小心翼翼的克制,却又在下一秒被更深的渴望击溃。
舌尖轻掠,祝宴感觉有电流窜过脊背,酥麻感从交缠的呼吸间蔓延全身。他无意识地攥紧周明知的衣襟。
周明知对祝宴此时的依赖简直不要太受用,唇齿间的湿润令他心悸,呼吸也逐渐越来越沉,似乎怎么亲也亲不够。
直到两人气喘吁吁的分开,周明知的脸上不止带着泪痕,额头也冒出细汗,像是从水里捞出来一般。
祝宴心跳如雷,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唇,那触感犹在。
“你...你..你你为什么亲我?!”祝宴崩溃道,双腿都有些发软。
周明知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捞进怀里,委屈巴巴道,“那你为什么让我亲?”
一个问题让祝宴哑了声。
周明知当然舍不得这时候为难他,只是他知道祝宴的毛病,不让他亲口或者说亲自承认,那周明知永远走不进他的世界,到不了他的地盘。
周明知也不知是什么体质,总之一米八几的大高个眼泪说掉就掉,一点也不在乎脸面,泪水打在祝宴手背上,惊了祝宴一跳。
“你是不是要对我始乱终弃了。”周明知哭着说。
祝宴:“......”
祝宴现在就很乱,一团乱麻。但他觉得好像也不是很重要,只要周明知不是喝醉了失心疯,那事情应该就不会是他理解错误吧?
祝宴衔去他眼角的泪,强装镇定,“我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周明知抬起手,自己给自己擦干泪,眼尾因为过于用力,更红了,“你说。”
祝宴看不惯他那么用力,轻轻揉了揉他的眼角,湿漉漉的,“你没喝醉吧?”
周明知摇头,怕祝宴不信,又说,“我很清醒。”
这种一问一答的方式给了祝宴很大的安全感,找回出走的理智,稍稍稳住,“那你为什么亲我?你喜欢男人吗?”
周明知是站在祝宴面前的,但他比祝宴要高,接吻的时候就微微俯下身,一直没抬起来过,现在也是,乖得令祝宴心尖打颤。
他点头又摇头,盯着祝宴的眼睛,那里星光一片,有他喜欢的银河。
“喜欢你。”
“只喜欢你。”
祝宴听到答案只觉得浑身酥麻一片,巨大的满足化作潮汐涌向他。什么高中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为什么现在突然喜欢我,亦或者别的问题,突然答案都不重要了。
周明知说喜欢他。
只喜欢他。
他的眼睛在看他,他的眼泪为他而流,他会软软的开口求他,他亲吻他的时候手心还在冒着汗依然不肯放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