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恶心吗?”谢铭瑄不在意地笑了笑,“从前我这么说,你从不觉得恶心。”
“那是因为从前你没有杀了我全家!”周如海吼道,“囚禁一个有血海深仇的人,动不动来和我说这些恶心吧啦的话,你不觉得自己有病吗?”
“可能我确实有病吧,”谢铭瑄双眸低垂,“我可没有办法停止爱你。”
“够了,闭嘴吧你!”周如海歇斯底里道,“不要再侮辱爱这个字了,你毁了我的人生,然后在这跟我说你爱我,这太可笑!太可笑了你明白吗?”
“我知道……我自己都觉得很可笑。”
她知道早已万事成空,可知道是一回事,放下又是另一回事。冯叔对她囚禁周如海的事情颇有微词,他觉得一刀杀了他,都比囚禁他要来得仁慈。
也许杀掉他是对周如海的仁慈,但却是对她自己的残忍,很可惜,她是个自私的人,她会不惜一切抓住自己能抓到的最后一点点东西。
周如海大笑道:“谢铭瑄,我失去了自己所有的亲人,我认命了,如果你还对我存有一丝的感情,你就发发慈悲,给我一刀,让我死得痛快一点!”
他每次都会求她,让她杀了他。
看着他这副癫狂的模样,她总会想到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骑着重机从中心大街呼啸而过,那时他裘马轻狂,少年得志,是整个金城最耀眼的少年将军,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他健康,强大,桀骜不驯。
然而此刻,他苍白无力,是她的阶下囚。
她毁了他的人生,这无可辩驳,但她成全不了他,只要他还活着,她心底的希望就没有死,她就还能骗自己,她没有失去自己最爱的人。
所以他恨她也好,讨厌她,恶心她也罢,她都不在乎了,但她受不了他一心求死的模样。
“如果我说,你没有失去所有的亲人呢?”
周如海抬眼道:“什么意思?”
谢铭瑄像是抽了风似的,转身从地牢离开,径直回了自己的寝殿。
重重幔帐之中,希悦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呼呼大睡。谢铭瑄一把将她抱起,希悦懵懵懂懂地转醒。
“希悦乖,”谢铭瑄拍着她的后背,柔声道,“我带你去见爸爸。”
希悦自然是一无所知,揉了揉眼睛,趴在她肩膀上,似乎又要睡去。谢铭瑄哄了两声,抱着孩子走进了地牢。
她去而复返,周如海眯起了眼睛,待看清她手中抱着的婴儿时,他疑惑道:“这是?”
谢铭瑄笑得有些渗人:“她是我们的孩子啊,半岁了,是个女儿。”
第209章
这个消息实在太过震撼,周如海死死盯着希悦,试图思考这件事的真相,终于,他想起一年多以前在新港,她曾对他说想要一个孩子,那只是很短的一段时间,仅仅数周后,她就在婚礼上发动了政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