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谢妄根本没有动真格?还是前面的来人伤了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可是此刻的谢妄却突然之间变得十分沉默,他不言语,仅仅是不断出招不会对桑霏和饶青造成过分的压力,却也让他们分不出心思去思考别的事情。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奚薇已经瘫倒在地上,唇边染血,饶玉和桑晔也好不到哪里去,跪在地上,呼吸间尽是血腥味。只有桑霏和饶青还在坚持。
这时,他们若再不发现谢妄是在拖延时间可就真是蠢笨如猪了。
“谢妄,你究竟想干什么?”桑霏闪过谢妄的一道掌心灵刃,厉声喝道。
“哈哈哈哈......”谢妄哈哈大笑,不断出掌将桑霏和饶青劈到在地,然后闪身进入一直关闭的房门里。不到片刻,一个仆从被踢倒在地从里面飞出来,而谢妄手里捏着透明的、盛满血红液体的瓷瓶慢慢走出来。
“终于成功了。”谢妄将血瓶细心的揣入怀中,然后施舍一般给了满身狼藉的几人一个眼神,“今日心情上佳,你们既然要着宣城城主府,我给你们便是。”
无人阻挡,也无人有能力阻挡,谢妄直接化为光点,须臾不见踪迹。
饶青和桑霏郁郁无言,气氛沉重,而一旁头脑发晕、连眼皮都支撑不住的奚薇听到了微风送来的信息。
“想要找徐晏,好好去燕山上瞧一瞧吧。我可真是好心啊。”
是谢妄的声音。
把这般引诱的话语记在脑中后,奚薇再也忍住不浑身的难受,眼前一黑昏迷过去。
紫薇苑,主卧。
奚夫人已经连续熬了几夜,此刻眼下青黑,脸上是脂粉都掩藏不住的疲惫。
“奚阿娘,你先去休息,小天守着就行了,等奚薇姐姐醒来,小天一定会第一个告诉奚阿娘的。”经过几月,栗天已经收敛了失去亲人的悲伤,甚至因为过早的接受奚夫人安排的课业,稚嫩的脸上多出了几分成熟气质。
自从前些日子奚薇昏迷不醒地被送回奚府,如今十几天过去,桑霏饶青等人已经陷入忙碌之中,可是奚薇还不见清醒的样子。大夫请了不知多少回,桑霏和饶青也来看过不少次数,都说奚薇没有什么大恙,可是她就是醒不过来。
奚夫人十分担心奚薇,而栗天也十分担心奚夫人。对于已经失去儿子的奚夫人来说,女儿已经是她仅有的命根子了。
“小天真乖,”奚夫人抱了抱栗天,脸上勉强浮起一个笑容,“没关系,小天不用担心,奚阿娘没事,只要你奚薇姐姐能够醒过来就好,能醒过来就好。”
栗天往奚夫人的怀里靠了靠,现在的他还无法成为任何人的依靠,但是他可以抱一抱奚夫人,让她的怀抱更温暖一些。
对于躺在床上的奚薇来说,她的意识是十分清醒的,甚至能够看到疲惫不堪的奚夫人和过分懂事的栗天,她很想要醒过来,可是无论她释出什么招数,她依然只能清醒的看着,什么也做不了。
最开始,奚薇以为是时间到了,过去的自己把她拉入梦中想要告诉她一切的起因,可是直到几天前,她真正清醒,却发现脑子里并没有多出记忆的痕迹。
在几番无能狂怒之下,奚薇终于认清了现实,是谢妄,谢妄又捣鬼了。
她不知道谢妄想要干什么,告诉她徐晏的下落,却又让她无法醒过来,他在等什么?他到底让她在等什么?
第50章 岁安
靡靡弦乐之声入耳, 厚重粘腻的浓香刺鼻,徐晏恍惚地站在春湘楼里,瞧着这熟悉的一幕一幕。鲜艳的红灯笼, 烛火暗沉飘摇, 女人的声音,男人的声音,哭声、笑声、交合声......
徐晏像是回到了过去, 又像是只是大梦一场。
她的年少岁月里尽是一片浑浊光景, 曾经唯一的清澈之色是高楼上的翠枝娘。
翠枝娘站在高台上,眼睛俯视着下方, 看不清表情, 她的手腕上挽着红色披帛, 鲜艳又熟悉。一转眼, 眼角风霜的一张脸变了, 变成了年轻女人的模样, 她身上的红的、绿的不再清晰, 混混沌沌地和高楼融为一体。
徐晏的眼里, 又只有一片浑浊。
“徐晏,徐晏......”她听见有人在呼唤她,是熟悉的、柔软的声音,是直入她心间、令她想念的声音。徐晏迫不及待想要睁开双眼,她确实睁开了眼睛。
橙黄色的烛火幽幽燃烧, 照亮了黑沉沉的洞穴,徐晏鼻翼微动,还能嗅到潮湿泥土散发出的土腥味。
她迟钝地转动着头颅巡视着四周, 没有,没有, 没有她心心念念的人影。
纤长的睫毛垂下,如同星空般深邃的眼眸逐渐一片浑浊,胸腔里止不住的声音还在叫嚣,在一片寂静里像是在徐晏的脑子里放进了一根铁棒不断搅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