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不多说,光那头一箱里面,竟是株三尺高的红珊瑚,枝丫间缀满了龙眼大的明珠。
“臣弟......谢陛下隆恩。”萧无衡俯身行礼。
“那咱家就不打扰殿下了,”盛忠笑着拱手,“咱家还要赶紧回去同陛下回话呢!”
管家亲自将一行人送了出去。
萧无衡抬手,示意礼官继续。
“夫妻对拜——”
萧无衡与姜盈相对而立,两人同时行拜礼。
看见这一幕,姜窈忍不住偏头看向旁边站着的谢余年。
谢余年似有所感,微微侧首。
四目相对的瞬间,姜窈耳尖一热。
“礼成——送入洞房!”
满堂喝彩声中,人群如潮水般涌向新人。
姜窈被推搡着往前踉跄半步,腰间突然多了一只温热手掌。
谢余年借着扶她的动作,将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清冽的松木香瞬间将她包围。
在这喧闹之中,姜窈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她望着谢余年近在咫尺的眉眼,忽然想起前几日,他站在姻缘树下绑红绸时的模样。
“谢余年。”姜窈鬼使神差地唤他全名。
“嗯?”他应得很快,目光专注得仿佛这满堂宾客都不存在。
姜窈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是忽然觉得,若是时间就停在此刻,好像也不错。
另一边,萧无衡借着宽大衣袖的遮掩,不着痕迹地捏了捏姜盈的指尖。
“我等会就去寻你。”他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紧张。
姜盈轻轻点头,然后在喜娘的搀扶下转身,朝着后院去。
“殿下别看了!”有人笑着打趣,“王妃都走到回廊尽头啦!”
众人顿时一阵哄笑。
萧无衡这才收回了目光。
......
晋王府里的热闹一直持续到了傍晚。
“恭喜晋王殿下了!”
“殿下好福气啊!”
道贺声不绝于耳,萧无衡身着大红喜袍,眼角眉梢都染着喜气。
酒过三巡,他白皙的面庞已泛起红晕,却仍觉着精神抖擞。
这一幕看的姜窈有些奇怪,她怎么记得,萧无衡酒量不咋地呢?
毕竟上次连谢余年都没喝过。
难不成是为了今日,刻苦练习了?
许是她的视线太显眼,萧无衡突然朝这边走来。
“二妹妹,”他在姜窈案前站定,举了举手中的酒杯,声音清朗得不似饮过酒的人,“今日多谢你送盈儿出阁。”
姜窈抬眸,端起了面前的青瓷杯,声音忽然压低,带着几分认真,“今日此举,是想同殿下表明,我永远站在我阿姐身后。”
“我知道,”萧无衡突然正色,“我萧无衡在此立誓,此生必不负姜盈,若有违背,天打雷劈!”
说话时,他手中酒杯微微倾斜,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荡漾。
如果姜窈看见里面的东西的话。
可惜她看见了,有几片细小的茶叶沫顺着琥珀色的水流打了个旋儿,又迅速沉入杯底。
“......”
恰好一阵穿堂风过,将两人之间的沉默拉得老长。
萧无衡顺着她的视线低头,看见自己露馅的“酒”,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对姜窈笑道,“这是皇兄赐我的云雾,他喝不得这个,全给我了,瞧上去跟酒的颜色差不多吧?”
“殿下真是千杯不醉。”姜窈轻笑一声,也没揭穿他。
毕竟春宵一刻值千金。
“害!”萧无衡听出她口中的揶揄,“说起千杯不醉,谢兄才叫我佩服呢!”
姜窈一愣,下意识看向身旁的谢余年。
他酒量好?
那上次在马车上......
谢余年原本懒散倚着凭几的身子突然坐直,手指无意识地摸了摸鼻尖,心中又给萧无衡记了一笔。
“谢大人酒量好?”姜窈眯起眼睛,声音轻柔得能掐出水来,“所以那次在马车上......”
谢余年喉结微动,只觉那日马车里他“醉酒”后靠在她肩头的事,怕是要穿帮。
萧无衡这厮,早知今日就该在他合卺酒里掺巴豆。
“咳,其实......”谢余年刚想解释,忽见姜窈抬手斟了满满一杯烈酒推到他面前。
“既然谢大人海量,”姜窈笑得眉眼弯弯,“不如替我敬新郎官一杯?”
萧无衡察觉到气氛不对,干笑两声,脚步悄悄往后挪,“哪个......我好像听到,那边有人唤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