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心协力。”王植捧手。 两方一道出了考院,门口停着一辆马车,驾车的是常春春。 车门推开半面,燕颂瞧了眼并肩站在一起?的两人,不动声色地细了细眼,说:“审刑院和刑部都在皇城里?,距此地远,这次就借着雍京府的刑堂一用吧。两位上车同乘,咱们今夜就把事儿?办了。” 王植侧手示意,燕冬也?不客气,先行?上车,在燕颂左手边落座,王植紧随其后,在对面落座。 “听殿下的意思,是今晚就能?查出幕后主?谋?”燕冬问。 “君山银针。”燕颂示意桌上的小茶炉,笑着说,“主?谋是谁?” 燕冬愣了愣,说:“这么大的事情,乌侍郎会是主?谋吗?动摇君威、拉拢读书人、培植羽翼,他一个?礼部侍郎何必要冒抄家?的风险做这种?事儿??” 他意指乌侍郎背后的贵人。 “这么大的事情,”燕颂重复燕冬的话,温声说,“所以主?谋只会止于乌侍郎。” 燕冬挠了挠头,想明白了,乌侍郎认罪必定伏法,此时把罪责揽下,于他来说就是最有利的,所以他一定会咬死事情是自己做的。 “上刑吧,”燕冬冷酷地说,“让他老实招!” 燕颂忍俊不禁,说:“不必着急。” 他不知想到什么,脸上的笑散了,化作一丝叹息,“一波万波,此事还没完。” 燕冬直说:“我不明白。” “以后就懂了,喝茶。”燕颂偏头看向?王植,似乎才想起?这里?还有个?人,“益清,喝茶。” 王植面色如?常,恭敬地说:“谢殿下赐茶。” 燕冬给自己倒了一杯,顺便给王植倒了一杯,他是顺便,可落在燕颂眼里?,就有些?不同寻常了。 爱屋及乌恨屋及乌,燕冬就是这样的人,从前?多看不惯王植,没道理今儿?就突然能?和谐相处了。 聪明,燕冬抿着茶,又想起?燕颂夸王植聪明。他细细地回想王植上车后的神情举止,面对这个?曾经的政敌如?今的皇子,王植恭敬而内敛,静得像一株莲。 太稳了。 燕冬决定要和王植学习,学他的端方沉静,于是这一路上都不再开口说话,端着副不属于自己的仪态,像个?和王府尹对面而坐的木偶。 “……”燕颂微微蹙眉。 不仅突然客气有礼上了,还学起?人家?来了? 若我喜欢上了一个?不该喜欢的人——燕颂耳边响起?燕冬那句谨慎忐忑的试探,大胆地猜测,莫不是先前?还是猜得太保守了,那个?野男人根本不是和渡,而是王植? 说来很荒谬,但只有荒谬才能?让燕冬那样胆大妄为的人讳莫如?深。 气氛有些?奇特,王植敏锐地察觉到了,但他描述不出来到底哪里?奇特,只顾着抿茶静声。 三人心思各异,这一路显得尤为漫长,待终于到了雍京府前?,燕颂先行?下车,燕冬紧随其后,王植最后下车为两人引路。 “不去?大堂了。”燕颂半路停步,侧身对王植说,“到牢里?审吧,益清主?审,我和燕大人在旁室倾听。” 这不太符合规矩,虽然可以便宜行?事嘛,但王植这样体面周全的人闻言竟然没有看燕冬一眼,直接就应声了。燕冬微微挑眉,看了眼王植,又看了眼燕颂的背影,若有所思。 刑房里?黑漆漆的,这间办事房还好?,桌椅陈设简单干净,衙役把四只壁灯点燃,室内一下就亮了。 通过内窗,隔壁传来王植的声音,燕颂看了眼杵在窗前?听得十分认真的燕冬,轻声说:“冬冬,过来。” 燕冬立刻转身走到燕颂面前?,说:“殿下有何吩咐呀?” 燕颂拍拍一旁的凳子,燕冬乖乖坐下,正襟危坐等候吩咐。 “你觉得,”燕颂顿了顿,“益清如?何?” 何意! 燕冬眼皮一跳,看向?燕颂,嘴唇翕动,说:“很好?啊。” 自己夸王植还不够,还要听他夸吗?燕冬没有昧着良心说王植不好?,但是让他夸几?句,不行?!他夸不出口,不想夸! 很好?啊,燕颂咬着这几?个?字,说:“哪里?好??” 单单说好?还不行?,非要听他斟酌辞藻吗?何意!何意! 燕冬暗暗咬牙,赌气地说:“就是很好?!就是特别特别好?行?了吧!天底下第一好?!” “……”燕颂眼皮微垂,没有说话。 燕冬最后那句话没有压着声音,王植动了动耳朵,往隔壁瞥了一眼。 “燕大人在四殿下面前?如?此大呼小叫,是一如?既往地不懂规矩呢,还是他们仍然兄弟情深?”乌侍郎打量着王植。 王植淡淡地说:“是否要我将殿下请来回答乌侍郎的问题?” 那他今晚被错手弄死在这儿?都是可能?的!乌侍郎面色灰白,或许是知道自己的结局,已经接受了,说话也?很平静,“他日四殿下继位,王府尹生死难料。” “乌侍郎还是操心自家?吧。乌尚书近来身子不爽利,又遇上你犯下大错,”王植叹息,“乌尚书一生清名为你所累,晚节不保,又白发人送黑发人,乌卓,你是大不孝。你若供出幕后主?谋,陛下或可看在乌尚书的情面上只发落你一人。” “不能?说……”乌卓哽咽,“不能?说啊。” 王植眉心微动,心里?已经有了猜测,这里?头还有乌家?人,乌卓说了,就必定要死第二?个?乌家?人。 * “碧林,你疯得不轻。”三皇子拊掌,“如?此也?算弑父了。” “我是为了您啊。”乌碧林坐在窗前?修剪花枝,头也?不回地说,“此事若成,对您有好?处,不成也?只是牺牲我父亲和几?只蚂蚁,您不感激我便罢了,怎么还来兴师问罪?” “乌侍郎主?谋,大家?信吗?”三皇子说。 “原来您还在意啊。”乌碧林轻笑,“我瞧殿下心不在焉,以为您是有意远离漩涡,做个?闲人呢。” 三皇子说:“我做不得闲人。” 做不得,那就是想做,乌碧林怜悯地说:“谁教您投错了胎呢,中宫嫡子,偏偏是不得圣心的中宫,所以生来做不得储君,如?今更是不争也?得争。所以啊,您在清高什么,不想争就拔剑自刎或是吊死算了,若要争,那就尽尽心。” “你想让我和老四争个?你死我活?”三皇子淡声说,“我争不赢他。” 乌碧林猛地转头,“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父皇为何要让逢春做审刑院使?因为他信任燕家?,想让逢春做新朝的刀,也?因为他在考验我们,同时在给我们机会。”三皇子居高临下,目光却很冷淡,“你是个?什么人,母后是个?什么人,父皇清清楚楚,你们太不安分,他老人家?在等着你们犯错。” “你什么都知道,可就是不肯动一动!”乌碧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