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冲破头?脑把你阉了吗?” 燕颂意?识到自己的?玩笑惹来了大麻烦,立刻坐直了,像小时候那样抱着叉腿坐在腿上的?人,哄着说:“哪有?” 燕冬故意?逗他,说:“你方才的?话就是这个意?思。” “那是我?说错话了,”燕颂蹭着燕冬的?鼻尖,笑着说,“给冬冬打嘴。” 虽说燕冬自诩雍京最狗胆包天的?弟弟,但再给他一百个狗胆,他都不敢打燕颂的?嘴,更要紧的?是,他不想,也不能。燕颂是他的?爱人,仍是他的?长兄,他心里的?敬爱不会因为他们的?关?系而逐渐浅淡。 所以燕冬没有伸手,只是狠狠地?啵了燕颂一口?,恐吓道:“你就逗我?吧!我?小心眼,把我?逗狠了,受罪的?是你。” “可我?瞧冬冬舍不得我?受罪。”燕颂说。 燕冬瞪目,呐呐道:“我?已经被拿捏了吗?” “嗯,”燕颂双手握住燕冬的?侧腰,“‘拿捏’住了。” “好吧。”燕冬露出憨憨的?笑来,“只要以后哥哥给我种一棵很漂亮很漂亮的?石榴树,我?什么?都愿意?。” 燕颂抱着燕冬,说他是傻孩子,燕颂总喜欢这么?说他,带着无限怜惜和疼爱。 燕冬看着石榴花,嘴角微微扬起,他在看树,陈侯也在看他。 陈侯很多年前在宫里见过燕冬一面,那会儿?燕冬还是个小不点呢,他牵着承安帝的?手,步伐紧跟,偶尔跳起来一下,小玉盘似的?脸肉嘟嘟的?,一双棕玛瑙一样的?大眼睛。 “诶,这是燕国公府的?小公子,”承安帝见陈侯面露惊叹,便将燕冬抱起来,笑着说,“可漂亮吧?” 陈侯颔首,笑着说:“真像书中神仙座下的玉童子啊!” 一句话夸了两个人,承安帝笑了笑,小燕冬却听不懂,扭头?抱着承安帝的?脖子,软声软气?地?说:“要哥哥。” “是大哥。”承安帝纠正。 “哥哥好听!”小燕冬委屈地?瘪嘴。 承安帝立马认输,说:“好吧,哥哥在社学读书呢,还没回来。” 燕冬不高兴地?皱眉,说:“读书不好!” “嘿,”承安帝吓唬他,“叫哥哥听见这话,要说你的?。” 燕冬据理力争,“读书绑走了哥哥,哥哥说我?,就是被读书迷惑了。” “此话不对,是哥哥主动和读书走的?,哥哥喜欢读书。”承安帝说。 燕冬摇头?,说:“读书有我?好吗?哥哥该和我?走,不和读书走。” 童言稚语,逗得一圈人哈哈大笑,承安帝掂了掂臂弯里的?人,笑着说:“读书可以明理丰智,习武可以强健体魄,哥哥认真读书、习武,会变得越来越好,以后必定?是文武双全的?人。” 燕冬听不懂别?的?,倒是听得懂那句“越来越好”,他喜欢哥哥越来越好,于是大度地?原谅了读书。 后来陈侯鲜少入京,但也一直着人留意?雍京的?动向,燕冬是必不可少的?一个,他知道这是公认的?一块儿?“金镶玉”,京城里最漂亮光彩的?少年郎。 这样的?人该被一直养在金玉窝里,怎么?能去做审刑院使呢,陈侯颇为遗憾,轻声说:“燕大人?” 燕冬回神,朝他笑了笑,说:“开得真好,一时看入神了,勿怪。” 陈侯被这记笑容闪了闪,还没来得及说话,燕冬就已经迈步继续往前走了。 常青青紧紧跟随其后,掠过陈侯时瞥了对方一眼,微微蹙眉。 设宴的?地?方是一座四方台,四周以大理石围栏,栏外名?花萦绕,与?禅灯交相辉映,光说景,的?确漂亮爽口?。 陈侯请燕冬上座,自己在左侧的?席位入座,待众人纷纷依次入席,紧接着胡知州和一干官员也通通赶到,在主座前行礼。 “不必拘礼,”燕冬说,“诸位同僚请坐吧。” 陈侯是今日的?东道主,负责在一旁招待众人,常青青趁机凑到燕冬身后,与?他耳语:“公子要小心那个陈侯,他看您的?眼神不对劲!” 燕冬和陈侯说十句话,九句话都在出神,并没多在意?此人,闻言说:“哪里不对劲!” “色眯|眯的?!”常青青说,“陈侯的?某些?风评,我?有所耳闻,这是个好|色的?老家伙,而且男女通吃。” 燕冬说:“哪怕饿疯了也不能对我?下手吧?” 不说别?人,陈侯敢觊觎他的?屁|股,他爹就会在收到消息的?同时飞奔至云州,拿长枪把陈侯戳个稀巴烂。 那边陈侯见宾客都入座了,便鼓掌示意?开席。 顿时,舞乐登场,纱裙花冠的?侍女鱼贯而入,奉上初坐的?看果、干果、镂金香药等,白瓷碟金银筷绿釉雕花碗,精致得很。 各大宴席流程繁琐,哪怕在天子脚下,贵人们平日设宴都会免去初坐的?几十碟,或是稍作简略,以图俭省。燕冬许久没有看见这么?齐整的?初坐餐席了,面上不笑不怒,心中却琢磨着长清侯府哪怕落魄了,家底还是富嘛。 “哎哟公子,您听过一句话没有——色字头?上一把刀!还有一句话,您不是常对着殿下说吗?”常青青模仿着燕冬痴痴的?语气?,“牡丹身|下死,做鬼也风流呀。” 燕冬为自己辩驳,“我?只是好那一抹颜色,我?可不是变|态!” 常青青呵呵一笑,说:“古往今来多少例子,好|色的?人胆子忒大,尤其是上头?的?时候,做出什么?事儿?来都不奇怪,总之可得小心点儿?。” “你说得对,”燕冬朝常青青拱手,“还是咱们青青谨慎。” 常青青也拱手,主仆俩在桌子底下偷摸地?耍了回宝,再分开,各自都端好了姿态。 为着让陈侯和众人放松,燕冬明面没有带审刑院的?人,就带了常青青和当午。待菜上齐,跪坐在身后的?当午上前验毒,这是贵人们进食前的?习惯,无人多说什么?。 “燕大人光临云州,我?没有什么?好相送的?,仅以此薄酒一杯,为大人接风洗尘。”陈侯碰杯,侧身向燕冬敬酒,一干宾客都纷纷举杯。 燕冬说了两句套话,捧杯饮酒,只饮了半杯便搁下,说:“碎月葡萄,这可是天下有名?的?好酒,破费了。” 月色下,杯中酒水好似有月绫逶迤,因此才给这种葡萄酒取名?碎月,此酒清醇,意?境更美,在风流雅客之间很是风靡。 “燕大人见多识广,一口?就尝出来了。”陈侯钦佩一笑。 燕冬笑了笑,说:“乌家公子若冲甚好此酒,每每与?他同席,都免不了品尝一杯。” 乌家的?事情,在场众人如今都听说了,乌家算是彻底落魄啦,可燕冬在人前提及这位乌公子时却语气?如常,不见半点冷落之意?,到底是年轻人的?义气?呢。 两人说着话,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