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了就修整,翌日再走。” 燕冬不可思议,呐呐道:“你好恶毒,这是传说中的蛇蝎心肠吗?” “并不。”燕颂颇为认真地反驳,“我待你明明如此善良。” 燕冬打?了个哆嗦,和?燕颂几乎贴面着对视了一眼,他看着对方平淡而认真的样子,突然就想起十六岁时?离家出走那回了。 那会儿是他头一回见燕颂那般可怕甚至可怖的样子,简直吓坏了,以至于回家后?连续做了几日“噩梦”。梦里的燕颂不再是他严厉而温柔的长兄,变作恶鬼猛兽,要吃人的凶狠。 燕冬说:“你是真的很不喜欢我离家出走吗?这让你特别特别生?气,就会对我很凶很凶。” “不是不喜欢。”燕颂说。 燕冬歪歪头,“那是什么?” “是什么啊,”燕颂蹭着燕冬的脸,微微思忖,说了个词儿,“是憎恶。” 燕冬微微瞪眼,不知该如何?回应。 “吵闹打?闹都好,拆屋子也好,冷着我也可以,但离家出走不好。”燕颂摸摸燕冬的脸,温声说,“别让哥哥找不到你,否则哥哥会很生?气,知道吗?” 燕冬明白了,燕颂不只是憎恶,还?是惧怕,惧怕找不到他。 燕冬笑起来,伸出四根手指,很认真地说:“我发誓,哪怕你惹我生?气,我也绝不会离家出走,躲到你找不到的地方去,放心吧!我以后?也不会再说这四个字了,再说就打?嘴!” 燕颂看着燕冬的眼睛,整个人都软了,心也跟着软了。揉揉燕冬的头,他也笑了笑,说:“乖。” 燕冬趁机说:“有奖励吗?” “真让你讹上了,”燕颂说,“要什么?” 燕冬说:“叫我!” 什么,燕颂不明所以,但仍然听从,“冬冬?” “不对!” “汤圆?” “不对!”燕冬啧了一声,一副“你咋这么不上道”的样子,紧接着脸上浮现出一丝隐秘的羞涩和?渴望,“叫宝宝!” 燕颂失笑,“喜欢听这个?” 燕冬瞪眼,“不行吗?我就喜欢,就要听,快点叫我。” 燕颂故意磨蹭,“为什么喜欢?” 燕冬还?真有正当理由,说:“因为有第二个人叫我冬冬,有第二个人叫我汤圆,但是只有你会叫我宝宝。就好像阿姐和?二哥都会叫你大哥,但只有我叫你哥哥一样。这都是独属于你我之?间?的称呼,是盖了印的,别人都不能用。” “原来如此。的确是这个道理。”燕颂赞同地点头,“好吧,宝宝。”W?a?n?g?阯?f?a?b?u?页?ì?f?????é?n??????Ⅱ??????????? 燕冬挑刺,“什么叫好吧宝宝?叫宝宝——宝、宝,就俩字,别的都不要!” “好,我说错了。”燕颂看着燕冬严厉地小眼神,一字一顿地唤他,“宝宝。” “……” 寝殿里沉默片刻,突然发出一声响亮的大笑,“哈哈!” 燕冬脸颊发热,脑袋发晕,嗑了什么仙丹妙药也似,把袖子往上又是一撸,瞬间?充满了力气和?斗志,说:“把劄子都搬上来,我来批!” 燕颂不禁笑了两?声,轻轻的,水波似的打?在燕冬耳边。 这个狐狸精,一定是故意这么笑的! 唉,真是甜蜜的折磨呀! 燕冬傻乐两?声,继续批阅,不说别的,干正事儿的时?候还?是非常利落。中途常春春进来奉茶,看见燕冬的笔杆子都要擦出火星子了。 “抿口茶,休息会儿。”燕颂把茶杯抵在燕冬嘴边,喂他一口,“好喝吗?” “葡萄茶呀,好喝。”燕冬说,“想吃葡萄了。” “有,正新鲜的玛瑙葡萄,我给您奉上。”常春春说。 “要冰镇的!”燕冬说。 ※ 如?您?访?问?的?W?a?n?g?阯?发?b?u?Y?e?不?是?i???ù?????n??????????5?????????则?为?屾?寨?站?点 “不要冰镇。”燕颂掂了掂腿,瞧着燕冬,“都要就寝的时?辰了,用什么冰镇,别吃坏肚子。” “可是不冰镇就没那么好吃了,”燕冬退一步,“我就吃一小盏!” 兄弟俩干瞪眼,两?息后?,燕颂挪开眼神,燕冬嘿嘿笑,说:“春春速去取我的冰镇玛瑙葡萄来!” “好嘞。”常春春去了。 “等我们十五回家,二叔必定要拿出去年酿的葡萄酒,想想就美。”燕冬舔舔嘴唇,突然想起一茬,“我今儿听仇主?簿说二街那边新开了一家凉水铺子,有好吃的冰酥酪和?冰酿桃胶!” 燕颂说:“明儿陪你去吃。” “空闲吗?”燕冬体贴地说,“不用着急,我就是想和?你一起去尝,什么时?候去都行。” “白日应该难,天黑了陪你去。”燕颂枕着燕冬的肩膀,闭眼歇息片刻,“咱们偷偷溜出去。” “好诶!”燕冬瞥到燕颂的模样,立刻不再动弹了,老老实实地坐着,也不再说话?。 寝殿立时?安静下来,过?了会儿,燕冬听见什么声音,小声说:“下雨啦。” “嗯……”燕颂轻轻应了一声。 常春春端着葡萄进来的时?候,燕颂已?经睡着了。他轻轻放下碟子,又轻轻地退了出去。 燕冬偏头看着肩上的人,暗自?叹了口气,燕颂这种驴人都能倒头就睡,必定是累狠了。 燕小公子转头看着那摞小山似的劄子,沉了口气,继续批阅。 燕颂睡得很快,醒得也快,是惊醒,因为心里还?惦记着事情没做,睡不踏实。 燕冬没察觉人醒了,因为他已?经沉浸在和?那些?地方大臣隔空对话?的任务中了,笔尖“唰唰唰”个不停。燕颂偏着头,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嘴巴里无声嘟囔个不停的人。 燕冬自?小就是个漂亮孩子,哪怕再严肃寡言的长辈见了他,都要松一松眉眼,如今孩子长大了,脸却仍然有小时?候的影子,只是按照模子放大了而已?。光洁的额头,清秀的眉宇,精彩的眼睛,挺翘的鼻梁,淡红的嘴唇,肉嘟嘟的唇珠,燕颂的目光似细笔,轻柔仔细地描摹着眼前这张轮廓。 这张画,他画了十多年,无数遍,可就是画不够,画不腻。 画上的人察觉到画外的贪婪目光,幽幽地转过?眼来,这样纯真的人,眼波流转时?有另一种风情,愈干净,所以愈诱|惑。 燕颂是沉迷于情|爱的凡夫俗子,忘记了所有自?持克制的道理和?教?条,他循着香甜的味道过?去,拨开柔润的唇|珠,将自?己的贪婪喂给燕冬。燕冬是心软的画中仙,愿意接纳包容他一切的肆无忌惮和?凶猛索取,陪他在御案后?的这一寸地方里亲密交|缠,几乎不能自?已?。 亲得太凶了,燕冬快要喘不上气,手臂胡乱地抓住御案边缘,不慎扯落劄子,连带着笔落在地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这一声好似警钟,燕颂呼吸一滞,暂缓攻势,换作春风一般柔和?的吻,安抚怀中的人。 一吻终于落罢,燕颂睁开眼一瞧,燕冬被欺负得太厉害,脸绯红,眼睫湿润,一双眼睛迷|离着,湿漉漉地瞧着他,见他停下,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