膀,像个兄长那样,“好好学,好好做,别给我丢脸。” 侯翼亮声说:“是!” 好兄弟得了机会,燕冬也?替他高?兴,笑得眉眼弯弯的,燕颂偏头时瞧见,揶揄说:“突然想起来,今儿没带雪球和葡萄。” 今儿林子里的犬都是猎犬,那俩小?团子哪敢往林子里放,万一一个没注意跑出去了怎么办?因此就搁在国公府享清福呢。 燕颂冷不丁地提起它俩,燕冬过了一瞬才反应过来,这人又在说他是小?狗,倒也?不生气,冲燕颂“嗷嗷”叫唤了两声。 忒响亮,燕颂伸手捏了捏燕冬的耳朵,埋头在那红润的嘴巴上亲了一口。 侯翼没防备,看了个正?着:“。” 第79章 暖耳 每年年节前后最事多忙碌, 燕颂从暖阁出?来时,天已黑沉了,进入寝殿后看一眼案几上的香漏, 已经子正二刻了。 入了十一月,天气渐冷,槛窗到了夜间都闭着,地上换铺织锦毯,龙床四周也换上了厚实的撒金罗帐,不如从前可以隔纱窥美人了。 燕颂轻步走到床畔,撩开帐子一瞧,燕冬裹着祥云织锦被,只露出?小半张酣眠的脸。 燕颂轻轻放下?罗帐, 转身去?外间洗漱更衣,这才又回来,轻巧地钻了被窝。 外间很快就?歇了大片灯,只按照燕颂的习惯留下?一盏戳灯以便起夜。 真是刻入骨子里的习惯了,燕颂一躺下?,燕冬就?下?意?识地循过来,侧躺着枕他的肩。燕颂侧身把人抱住,拍着背轻轻哄了几下?,那小脸上微微蹙起的眉头逐渐舒展, 人又睡实了过去?。 风声都被厚实的门窗挡在外面,寝殿里安详一片, 一夜安眠。 翌日卯初,常春春进来伺候时,燕冬趴在燕颂颈窝里睡得尚香,每到了天冷的时候, 他就?睡得深、赖床的功夫也更厉害。 燕颂倒是已经醒了,正安静乖觉地给燕冬当褥子抱枕呢。 常春春轻步凑到床前,用气声和燕颂说话,“今晨要议事。” 燕冬扒得紧,燕颂起身,他必定就?醒了。燕颂微微摇头,轻声说:“且得再睡一阵子,等开始议事时,先叫文书房行走暂时代为主持吧,就?说我昨夜处理政务晚了,一时没起来。” 紫微宫冬暖阁的灯亮到了子正后,这是事实,只是燕颂从前从不拿这当幌子,他天生的精力好身子骨强,几日不歇耐得住,哪怕偶尔真累得很了、面上也要尽量光彩。 如今燕颂和燕冬的关?系人尽皆知?,燕冬经常夜宿紫微宫也不是秘密,若不扯个说得过去?的幌子,难保外面怪罪燕冬引他厮混怠政。 常春春应声,放下?帐子轻步出?去?了。 人一走,燕颂又闭上眼睛假寐,俄顷,怀里的人在他颈窝里蹭了蹭,眼睛还?没睁开,先出?声唤他:“哥哥……” 刚醒,一把嗓子黏糊糊的,燕颂失笑,说:“在呢。” 燕冬睁不开眼睛,抬手摸到了燕颂的脸上,就?这么抱着他,含糊地说:“几时了,你怎么还?没走啊?” “唷,赶我走啊?” “没有的,”燕冬从燕颂的颈窝蹭到脸腮,亲亲他的耳朵,“今儿不是要议事吗?” “你倒记得,”燕颂环抱着燕冬,揉他的后肩,哄着说,“那我先走了?” 燕冬闻言“嗯”了一声,随后勉力睁开眼睛,瞧见案几上的香漏,果然?晚了。他明白是自己黏人,把燕颂起床的道路拦住了,有点不好意?思,跟着撑起上半身,“我给哥哥拿衣服……” 话未说完就?被燕颂摁住,拿锦被盖严实了。 燕颂早已利落地出?了暖被窝,坐在床畔说:“瞧你睡迷糊了,哪用得着你拿?” 燕冬在燕颂的眼神命令中?乖乖躺平了,只得叫人进来,吩咐说:“把博古架第二层那个剔红盒子里的东西拿来。” 内侍轻声应下?,去?了,燕冬打了个呵欠,饧眼瞧着坐在床畔洗漱的人,说:“给你做了对暖耳,要戴的,别嫌麻烦。早上风寒露重的,别冻伤了耳朵。” 当午的日录里没提过这茬儿,必定是燕冬回家去?陪崔拂来那几回里做的。燕颂漱口擦脸,俯身给燕冬掖了掖被子,说:“我们冬冬现?在说话有股子别样?的味道。” 离得近,燕冬脸上热乎乎的,小声说:“嫌我唠叨呀?” “没有。”燕颂屈指敲了敲他的额头,思忖着说,“不知?如何形容,偶尔听着不似冬冬,倒有几分?哥哥的味道了。” 燕颂起身去?梳头束发?,燕冬打了个滚,侧躺着向外,懒懒地说:“我像你有什么稀奇的。” “瞧这孩子,果真没睡醒。”燕颂温声说,“此?处的‘哥哥’指的是兄弟里的兄,不是我。” 俄顷,燕颂更衣罢,内侍也将那紫貂暖耳拿了过来,他细细瞧了瞧,素锦带子上没有成套的绣样?,倒是正正经经地绣了只小肥燕子。 “这小肥燕子指的是谁?”燕颂走到床畔坐下?,要燕冬替他戴暖耳。 燕冬一面听话,一面说:“当然?是我呀,这是我的标志,相当于徽印了。” 他帮燕颂戴好暖耳,细致地理了理位置,“紧吗?若是紧就取下?来,再改一下?。” 燕颂试了试,不紧,握住燕冬的双手反扣住,俯身亲了亲燕冬有些红肿的眼皮,轻声说:“再眠会儿就?起来用早膳,有你喜欢吃的乳粥和羊肉笋包,别赖着赖着就?该午膳了。” 燕冬“嗯”了一声,说:“你用了再走吗?” “这会儿不用了,待会儿议完事再用。”燕颂怕燕冬不用早膳,便说,“你要是起得来,届时就?来陪我,咱俩一道用膳。” 燕冬果然?上当,“嗯,那我估摸着就起来。” “乖。”燕颂亲亲燕冬的鼻尖,又说了两句,便先快步去?文书房了。 燕颂到文书房的时候,各部堂官和要紧衙门的堂官正在议事,见了他纷纷一愣。 都是京城里的老?熟人了,各自放在外头的习惯还?是非常熟悉的,譬如这么多年了,他们就?没怎么见燕颂戴暖耳。 暖耳舒服,冬天能保护耳朵,但好比冬天的围脖手套,利落的人带着总嫌它们碍事。燕颂就?是个顶顶利落的人。 但他们转念一想,十月打围的时候听说燕大人就?戴着满山的貂啊兔啊狐狸的霍霍……哦。 燕颂在龙椅上坐了,取下?暖耳轻轻地放在膝上,温声赔罪说:“朕来晚了,诸卿莫怪。” 燕颂从来就?这样?,待人疏离却有礼,这是他的教养。他是个高门贵公子,却不耽误做个阎王罗刹,他把审刑院使做的那样?好,使起残酷血腥的手段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如今他做了皇帝,平日对待臣工们也是温和宽厚的,从不随意?苛责、轻慢了谁。譬如前几日宣召要外放的一批年轻新官来御前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