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态紧急,许悠朝着门外看了眼, 救护车藏身黑夜,把周斯虞的身影一同藏住。
她张张嘴无法拒绝:“好。”
说罢, 人就跟医生先后进入救护车, 坐在载着周斯虞的病床旁边。
冷,坐下的瞬间许悠打了个寒颤。
低饱和度的冷色灯光照着后半截车厢, 涂了白色漆料的光洁内壁反射出病床、脚底深蓝, 身处于此人会不由感到毛孔竖起、不寒而栗。
监控周斯虞生命体征的仪器立在一边, 上面几行数值较为稳定,心跳一栏出现异常, 机器发出刺耳的警示音, 挑动神经。
救护车她坐过几次, 只是都是她躺着, 父母跟车。
许悠坐直身子, 整个背部贴紧车厢内壁, 金属散发的凉意被厚外套阻隔在外,有了依靠才又有那么一点点安稳。
她叹,原来失去的恐惧与无尽的等待是这样的感觉。
两个人医护人员边忙前忙后给周斯虞准备输液控制心率边询问许悠她的既往病史以及药物过敏史, 一问一答, 整个过程几乎对答如流。
所有问题结束, 她茫然察觉,自己对周斯虞的了解远比想想深刻,看着她侧向自己的脸别开视线。
救护车行驶速度比她的车速快,鸣了笛,在路上是除去信号灯无人能挡的存在,从发车到熄火停稳最多只用几分钟。
后门打开许悠跟到急诊,周斯虞躺着送进去,她在外面缴费。
陷入昏迷的周斯虞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手背插进留置针、肌肉注射进退烧、消炎药,她全然不知,整个灰暗的世界只循环播放着许悠下楼离开前半张绝情的侧脸。
痛苦时刻反复播放,她的精神也在一点点消磨。
不能够被许悠爱,不如去死的念头闪过几次,都被耳畔听得见看不着的动静和人一一拉回。
“我明天要工作,找护工也好转院也罢,你看着办,先走了,有急事你再联系我。”
“你不留下等她醒?”
“不了,太晚了。”
......
周斯虞的灵魂剧烈挣扎,肉/体躺在原地一动不动。
听见许悠和陆昂的对话,她马上收回放纵死亡的念头,想要挽留,可惜四肢封印不能移动,连眼皮都无力掀开。
内里风起云涌,孤独的小世界剩她一人呐喊发疯;外表风平浪静,任谁来看都是一片祥和平静景象。
精神与肉/体的争夺总有一方要取胜,许悠的脚步声远去,周斯虞的心终于战胜大脑。
“许悠!”她睁开眼,下意识叫出声。
坐在看护椅上的陆昂听见声音火速站起靠近:“老周,你感觉怎么样?哪里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