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六娘将脚藏在长裙之下。
她没想到被薛少弋撞见着场景,她知道百口莫辩,羞得红了半张脸。
可,她分明也并没有做什么,却似做贼般心虚。
她俯身,半躲在孟简之身后匆匆穿了鞋袜。
“冒昧打扰两位,我听说薛洺今日又闯了祸,便想着来学府给长宁赔个礼。到的时候见诸位公子都出来了,便想着长宁也快出来了,可我又在学府外侯了许久,都不见长宁,着实等不及了,生怕长宁再有什么闪失,这才进来园子。”
薛少弋说着,看着六娘说,“还是孟大人这学府中的风景好,竟叫我一时沉迷其中不忍心撞碎。”
六娘垂下头,不看薛少弋的视线说,“是我不当心踩中了瓷
片,所以……”
“王爷若是喜欢自可将这景致原封不动,移至王府。”孟简之打断六娘。
“这些俗景是好移,可惜景中之关窍,本王虽梦寐以求,却是……求之不得……”
六娘听出来这景中关窍说的是她,她轻咬了唇,将眼睫垂得更低。
薛少弋说完,转身对六娘说,“下次有这样的事情,长宁记得速速传太医!别真受了伤……到时候本王也会心疼的。”
六娘咬着唇,没有说话。
“王爷既然知道今日的事情,作为京都城中薛姑娘唯一的族亲,日后该当对薛姑娘严加管教。”
“薛洺她父母将她托付给我,却没有照养好她,确实是我的失职。”
薛少弋看出了六娘行动不便,“长宁,该给我个赔罪的机会。”
薛少弋伸出手试图扶她。
偏偏此时孟简之亦伸出了手扶她的臂膀。
六娘看着她面前的两只手,最后说,“我自己可以。”她看向自己的双脚。
碎片已经除去,没刚才踩着那碎片走路时,那般刺骨。
何况,此时她强撑着自己走,也不愿他们两个扶着。
薛少弋闻言,看了孟简之一眼,轻笑一下,先收回了自己的手。
六娘站起身,孟简之伸手虚扶了她一下。
六娘察觉到,她便躲开,兀自在他身后隔着半步跟着。
“本王从未来过这宫中的学堂上学,倒真是有些怀念读书的日子了,不如孟大人也一同教教我。本王也能看看这园中景致,顺便好好替薛洺向长宁赔罪。”
“做这些皇孙公子的老师,臣,尚且勉强,至于王爷……博物洽闻,茹古涵今,臣哪有此本事能当王爷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