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爷说得是,这律令推行下去,动摇的是大周的根基。”
“肖臣毅说了,这大周的根基在民在法,不在我们这些皇亲身上,瞧瞧,他多清高啊,这么清高的人,我们这些皇亲怎么能容他?”
献王又举起茶杯,摇头说,“皇帝在位时,我本不打算生事,可他如今是要逼得我走投无路了。”
献王屯兵养马,为的是武德帝百年之后,对昏庸的太子操刀,彼时,他有信心能和太子搏一搏
。
可他如今明白了,武德帝死了,也会拉着他一起,生怕他祸乱大周江山。
他问县令,“杻阳山的兵马操练的怎么样了?”
“有孟尧的图纸,打出来的兵器火器都是一等一的,就是士兵们还需操练。”
“来不及了,既然皇帝不留一丝情面,早晚只能鱼死网破……”
献王说着,抿抿茶,看向县令,“对了,我让你做的事情做的如何?既然这个小郡主总想找我们麻烦,我们也不能这么容易放过她。”
“下官已经照王爷吩咐做了,长宁郡主应该过十数日就到昌平县界了。”县令答着。
献王点头,冷笑了一声。
六娘她们从汝宁县出来,走了数日的官道,一路平安无事。
正逢春初,气候变得暖和起来,山野间的积雪也渐渐化了,树上开始抽芽,似乎渐渐变绿。
亲兵们,因不赶路,总是在驿站歇息,不比来时劳累,反而一路说说笑笑,有了看景致的心情。
可直到行到了昌平县界,官路时有塌陷,便变得不那么好走,这山里的气候也不比县城,总是多变,刚刚还是晴天,这会儿却眼看着阴了下来。
路不好行,六娘的车马颠簸得厉害,就这么行了一会儿,她觉得有些难受,软榻坐着,也没有那么舒服了,只盼着早点走完这段山路。
沈念说,这山路要到晌午的时候才能走完,她便坐回车舆里小憩。
她睡了半晌,醒来时却听着,雨珠如玉珠噼噼啪啪打在蓬顶,是,下雨了……
六娘揉了揉眼睛,打起车帘,向外瞧了瞧,不知什么时候起外面彤云密布,渐渐有雨珠落在地上,地上已湿成一片。
沈念骑马在她的车马旁行着,身上已经渐渐湿透,马蹄渐起的泥泞污了他的裳衣下摆。
她让他们停下车舆,说是,“暂歇歇,沈念,你们都穿上蓑衣再行吧,莫要再都冻得染了风寒。”
亲兵们便也先勒了马,口中抱怨,“这昌平县是什么鬼天气,一会儿云一会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