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静轩若有所思:“倘若此人真有某种大能,早应当玉简题名了,人间却从未听说过有位梦里真仙。”
“师父说过,有道之人举形而升虚。洞玄子放弃肉身,这也许正说明他并不是真正有所获得。”盲童分析说。
江宜只不说话。大道朝天,修行之人各显神通,未必就有独一的法门。便是说肉身,他自己的肉身也早已毁在天雷下,难道就再也不能窥见天机了吗?
可是这位洞玄子,传得神乎其神,倒令其显得不那么真实了。
唯一令江宜在意的是,洞玄子的大梦之喻,与李裕的疯癫是否存在某种关联。
狄飞白甥舅二人原是来探看李裕的,聊了会儿闲篇,忽然盲童耳尖一弹,偏头道:“有动静?”
他看的正是李裕所住山房方向。
李裕已经连睡数日不起,几人皆心里没底,听得盲童如此一说,赶紧前去查看。转过照壁,就见房门大开,其中空空如也,石径上踪迹全无……
却说那道观通天道上,公差来来去去,护府军轮班巡逻,哪里还像个清修之地,俨然是座山顶衙门了。走在路上,回忆起过去案牍劳形的日子,真是半点心情也无。是谁将洞玄观变成了这副无趣的模样?
通天道上的众差吏看见了他,纷纷震惊相顾。
走到宝殿前,但见殿中到处是公文案几,郑亭指挥几个手下将文书从山下府衙担挑上来,正在殿里放下,一回头看见他。
郑亭:“……”
“王、王王王……!”郑亭大惊失色下,口吐狗叫。
“找到了!站住!”
身后一人亮开嗓子吆喝。他转身,见通天步道下,上来四个人——一小童、一道人、一将军、一少侠。
好一个奇妙的组合。
小童气喘吁吁,两眼呆滞无神,好似个痴儿。道人神采秀发,风姿清逸,面上却若有若无有黯淡之色。将军不动声色,暗中审视,眼神中暗藏十分戒备。少侠眉毛倒竖,一半愠怒一半紧张,腰间按着一把素质佩剑。
那少侠急赤白脸,冲上来就说:“别闹了!快跟我回去!”
那道人伸手将人拉住,疑道:“且慢,我看事情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