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蹲在墙上。
“我以为你还在生气呢。”江宜说。
狄飞白冷冷道:“你敷衍我,我为什么不能生气?”
江宜干笑两声。
“你又要去哪儿?”狄飞白问。
“我不知道,”江宜老实说,“岳州是最后一程,我的苦行已经结束了。也许之后会回沧州吧。我们就在这里告别?”
谈话间,李裕说着话慢慢走近了,听得他声音愈来愈清晰。
狄飞白漠然:“谁告诉你我要留在这里?”
岳州是你的家,人不留在家里,还要去哪里?江宜正想问,听见李裕的嚷嚷声:“……飞白?……飞白?……飞白啊!”
狄飞白脸色冷漠。
“不要躲了,快出来嘛!”李裕喊,“你是不是还在生爹的气?爹错了!爹错了还不行吗?你都惩罚爹六年啦!”
江宜唏嘘:“人生有多少个六年……”话音未落,被狄飞白一记眼刀瞪回去。
郑亭跟在李裕身边劝:“王爷,小点声吧,府里那么多人在呢。”
李裕:“不是你儿子你当然不着急!”
郑亭:“…………”
郑亭:“属下是想着,也许世子他已经走远了。”
半天没听见李裕出声。
江宜见狄飞白那样子,好像纵使李裕剖出心肝放在他面前,他也不为所动。
“真是无情啊,”好一会儿过去,李裕说,“当年我下了决心要受度修行,为了他一句话就回了家。如今他要我怎么做才回来呢?”
“世子与王爷父子连心,只是还年少,玩心更重罢了。”郑亭劝慰。
狄飞白神情一动,却是朝江宜打了个手势,示意该跳墙走了,末了自己先纵身跃下,头也不回。江宜心里替李裕惋惜,贴着墙放下双腿,狄飞白在下面接着他。
跳下去的刹那间,李裕在墙后道:“我们的心,都只连在一个人身上……”
高墙后一切话音都听不见了。
狄飞白捡起江宜的包袱,挎在肩上,满不在乎地朝外走。
江宜忙跟上去。
“我那个时候要是能留在家里,定然不会像如今这样漂泊无定。”江宜试探说。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