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军的。只是再往前,人就少些,不过公主勿忧,喀尔喀地方会派人护送,确保安全。” 这样说,暮雪心里就有数了。 她笑了笑,指着果桌上的奶饽饽说:“这点心味道不错,总管可用些。” 吃完茶吃完点心,又说了一会儿话,富察总管便告辞回去了。 暮雪开始着手整理行装。 公主府的下人们才从年节的紧迫中歇了两日,又忙着清理造册、预备装车。届时要多少骡车多少马车,都需报到内务府去,好让他们有个准备。 这些行礼之中,重头戏无外乎两样,一是金银细软、二是名贵之物,分别由伍嬷嬷与赵妈妈领着人整理。 赵妈妈问:“这些楠木、紫檀、黄花梨家具等是否要带上?听说那边没个定所,不知道带去能不能有地方放。” “名贵木料家具带上吧,总有地方摆出来。”暮雪说,“至于一些寻常的器物,挑一些好的赏给郭络罗家,寻常的交给翠姑,让当铺处理。” 去漠北单程就要两三个月,这一去,还不知多久才能归。这些名贵家具都是内务府造册登记过的,也不能去当铺换钱,留在这里还不知道便宜了谁,索性带上。 花了一十二天的功夫,伍嬷嬷与赵妈妈将东西一一整理登记造册。 这就几乎是她的全部身家了。暮雪拿到册子,很仔细地翻了两遍。 看到缎匹那一处,小小的“咦”了一声。 多出了顾绣氅衣两套。 她问:“这个顾绣氅衣是哪里来的?” 伍嬷嬷回道:“是皇商范家送来的年礼,当时我跟您说了一句,只是急着进宫领宴,未曾细看。” 想了想,似乎是有这么回事。暮雪好奇顾绣是什么模样,就让人找出来瞧。 打开一只红木盒,揭开上头的遮布,里边的顾绣图样显现出来,松鼠攀葡萄架,活灵活现,当真像画一样。另一件是蝴蝶停驻牡丹绣样,一样的精妙绝伦。 暮雪赞道:“难怪这顾绣闻名天下,确实技艺精湛。” 伍嬷嬷道:“公主既然喜欢就穿上试试,我叫绣娘来给您改改腰身。” 毕竟是外头送来的衣袍,不可能刚巧合身。 暮雪将氅衣穿上身,两个擅长女工的丫鬟在一旁笔画记录。总要费些时间,暮雪便问伍嬷嬷:“这范氏是个什么来路?” “是先帝爷亲封的内务府皇商,定是想孝敬公主。”至于更多的,伍嬷嬷便不知道了。 这也是嬷嬷妈妈们的短处,比较注意内命妇等动向,至于外头官面上的人,了解的便少了。 暮雪对于皇商这两个字有些在意,经济上她本就想开源,说不定这皇商能起些作用。 下午,她把长吏穆森叫过来,详细问范氏情况。 这长吏原是内务府臣子出身,对于这些有所了解,见公主问起,便一五一十说来。 原来这范氏乃是大清初年便为朝廷效力的皇商,祖籍山西介休。去岁皇帝出征噶尔丹,范氏曾运输军粮,也算有功,甚至还得了官职名头作为嘉奖,称得上数一数二的皇商。 山西的皇商么?既然曾负责过运输军粮之事,想必在归化城及喀尔喀等地有生意。暮雪思量着,大概也明白为何他们会给自己送来孝敬。 以后,大约会有打交道的时候。 改好的顾绣氅衣上身试穿那日,正巧荣安当铺的翠姑过来请安。 瞧见公主一身的顾绣,感叹不已。 “托公主的福,奴婢今日也是开了眼了。素闻顾绣之名,今日一见,果然名副其实。” 伍嬷嬷倒不解:“这般有名么?听名字,是姓顾的人绣的?” “倒也不全是,”翠姑道,“我听说开创这顾绣的女子,乃是缪氏。” 暮雪此前知道顾绣之名,却不大清楚这创始人,听到这有些好奇:“哪个缪?” “回公主,是荒缪的那个缪。”翠姑说。 “那我倒不明白了,”暮雪奇怪道,“怎么不叫缪绣,偏偏叫个顾绣。” 翠姑垂眸笑了一下:“因为这缪氏,是顾氏老爷的小妾。这缪氏之后,还有一位叫韩媛的女子,于这画绣之法上造诣最高,韩媛是顾氏少爷的妻。所以就都喊‘顾绣’了。” 一时之间,暮雪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半天才嘀咕道:“这不是张冠李戴么……” 小妾的手艺、妻子的技艺,全成了顾氏之美名。 伍嬷嬷倒很明白:“都是这样的,什么妻啊妾啊,说到底还是顾家的。都一样。” ? 如?您?访?问?的?网?阯?f?a?b?u?页?不?是????????????n???????5?﹒???o???则?为?屾?寨?站?点 暮雪撇了撇嘴:“这哪里一样了,倘若我有一日能像缪氏一样开创功绩,后人却把这名头戴在额驸头上,我呕也得呕死。” 伍嬷嬷等人都笑起来。 “公主心气高,额驸不敢的。”赵姑姑笑着说。 暮雪仍垂着嘴角,一副不高兴的神气。 见此情形,伍嬷嬷特地让人到膳房传话,命他们做些好吃的。 膳房的钱太监听了,决定做一道锅子。 趁着天气还没回暖,吃热腾腾的锅子正好。 取了上好的羊里脊、羊腱子、上脑、黄瓜条用刀细细切好,摆盘。另外用羊蝎子熬了一只砂锅煲,炖至酥烂,酱香肉香交织,没开盖香气已经透出膳房院子去。 钱太监跟着传菜小太监一起去正院侍候用膳,几筷子下去,果然见主子脸上神色稍霁。 他心里也暗自松了口气,隐隐有些自豪。 等主子用晚膳,钱太监领着人去收拾餐桌。原先在宫里,一般会多煮许多菜肴以显示排场,主子们未动的菜会赐给他们食用。 只是四公主出宫开府后,厉行节俭,向来推崇菜量刚刚好。便没有那么多剩菜了,收拾起来方便,也不用担心没有菜吃。公主另外拨了每月油粮份额专给他们下人,说是专门给他们做食堂菜的份额,即使是最低等的小太监也能每日吃到肉末。 公主也从来不打下人,他们的日子过得其实挺舒坦,只有一样不好,要去漠北。 领人抬了桌子出来,钱太监正好瞧见首领太监延喜从院里走出来,便上前问安。 “别介,”延喜似笑非笑,“你在主子面前,比我还有面呢。” “哎呦,您说的这话,我可要羞死了。”钱太监弓着腰道,“这全府的太监,都知道您是首领。” 他殷勤道:“我还给您备了壶上好的佳酿,您若是赏脸,能到直房一起吃点。” “也行。” 钱太监让徒弟弄两个下酒小菜,一起送到直房。 几盏热酒下肚,延喜感叹一声:“这几个月我算看明白了,咱们啊,就混不到公主面前去。这两个嬷嬷全挡在前头,谁看得见你啊。” “日子长着呢,”钱太监道,“真到了草原上,用得着咱们得地方就多了。那些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