溜达到后院,恰见裳熵坐于方桌后,脸朝下趴着,不知在干什么。慕千昙走近些:装死呢?
裳熵没动,闷声哼哼道:晒月亮,借酒消愁!
她双臂皆搭在桌上,中间笼着一壶酒。慕千昙微微弯腰,一手负后,另一手点上脚边盆栽,指尖沾了点水,凝成冰晶,曲指弹出。
冰块撞上酒壶,顷刻炸开,爆射出去的水花也凝结为冰,如同几千粒珍珠飞散开来。
裳熵被冰粒弹了个满头满脸,还以为受了袭击,却没从桌上跳起,而是张开双臂用上半身护住桌子,等周遭安静了才抬头。
慕千昙已走到桌前,抬手接住了其中一粒冰,在掌心融化。她垂眸观察,道:是水啊,不是酒。
裳熵仰头瞅着女人,反应过来又是她在搞鬼,立时窜起身,太过着急,甚至撞倒了椅子。
你又欺负我!
掌心之水再次凝聚成冰,运动到指尖,弹向少女额头,引得她捂头痛呼。慕千昙道:这两个月,你是不是长胖了点?
裳熵揉着脑袋,愤愤道:没胖,长高了!
慕千昙道:还是矮冬瓜。
裳熵磨着后槽牙,放下手,蠢蠢欲动想要扑过来:你...你....好过分,太过分了....
慕千昙道:武试好好考。
裳熵微怔,嘟囔道:要你管。
慕千昙回眸看看,身后不远处种着两棵柿子树,中间挂着张网绳吊床。她走过去,躺进吊床,悠悠道:只是提醒你一下,考不好也只丢你的脸,与我无关。
裳熵扶起椅子,重新坐下:就算考不好,我也不觉得会怎样。人家都有师尊带着一点点学,我没有,只用两个月突击补课,能好到哪里去?成绩出来了我也不在乎。
慕千昙轻挪身子,一截冰蓝色裙摆从吊床边缘落下来,似霜雪。她支着额,微阖双眸,望着朦胧月色:随便你。
裳熵瞧着那截裙摆,默默坐了会,抚落桌面上的冰粒,又趴下。
李碧鸢痛心疾首:昙姐,你干嘛老招惹她。都置气俩月了,该哄哄了吧。
慕千昙道:这不是哄了吗?
李碧鸢道:你管那叫哄?那分明是火上浇油。
曲指轻揉着太阳穴,慕千昙蛮不在乎:是吗?
李碧鸢道:别这样,我知道你是故意的。
慕千昙道:确实,看她那么生气,挺爽的。
这有什么爽的,不理解你...李碧鸢道:唉,不过,咱得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一个人天天这样造作你,你是什么心情?不想把她卸八段吗?
慕千昙道:想。
李碧鸢道:是吧,所以....
慕千昙道:所以还是要提高实力,才能在需要杀人时想动手就动手,不必有后顾之忧。裳熵受制于我,不就是因为现在她还不够强?
李碧鸢道:但明明你只要对她好点....
慕千昙道:还换位思考,你怎么不替我考虑?脑细胞不是给你天天想垃圾用的,虽然你脑袋的确是垃圾箱。
李碧鸢道:这个...
侧过身,手腕垫在额头下,慕千昙冷然道:我穿到这世界里来唯一的幸运,就是原主还有几分本事和地位,如果只是普通人,无法用实力说话,永无出头之日,不如完结重开。
.....李碧鸢彻底无言,遁了。
耳朵刚消停一会,那边,裳熵双手摩挲着桌面,似纠结万分般说道:秦河原谅你了。那本书上写的内容,她都可以默背出来了,所以这件事,她不在意。
怎么还提笔记的事,就算她是故意的,一本书至于吗。还好仅仅是这种话,让人不那么来气,慕千昙短促哦了声。
裳熵着重强调:但是我很在意。
慕千昙:是吗。
桌上的手滑下去,捡了颗冰珠。裳熵头顶着桌沿,看着那枚冰珠在掌心滚动。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