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倒回到家门前,温榆笑道:我也希望,不是有你们嘛,我不害怕的。
她回身进屋中,关上门。季策望着那道漆黑门缝,冷声道:这破日子真是没头了,还要看他作弄主人多久?要季策说,还不如带着主人彻底离开!
那最后两个字似有千万把利剑,碰一下就要伤人到皮开肉绽,两人都神色肃然,不敢多言。沉默半晌,苁蓉才道:那是主人生父,主人脱不开的。下次也别说这种话了,叫她听见你想走,就要难受的缓不过来了。
季策无奈道:行吧。
第二日一早,温榆便悄悄带人又回到破庙,想看看一夜过去,女人怎样了。
刚进庙中,便发现有人在此睡卧过,留下痕迹。温榆心一紧,赶忙去庙中深处看,遮掩未被动过,女人还好端端睡在草席上,她松了口气。
检查她伤势,除了身体温度有些高,并没有其他异常,伤口也并未变严重,叫人心头稍安。
苁蓉打开府里拿来的上好药材,给她换了一遍,又喂了饭,收拾稳妥后才道:命保住了,主人不用担心,再养养便好。
温榆观察着女人呼吸平静的睡容:那就好。
之后依然会过来,给女人换药,顺便检查身体状况,有无恶化。两天后,他们照常行于密密人流中。今日较为拥挤,两人便护在温榆身边,寸步不离,又加注十二分警惕盯着身侧经过之人,记住面容,唯恐谁突然暴起。
这样走着走着,季策忽然察觉不对,站住脚步,回眸望去,只见刚刚与他们擦肩而过的一伙黑衣人。正混在人群中,各自低头抱剑,安静如鬼魂,极轻灵的向前行走着。
苁蓉道:怎么了?
季策道:那些人身上有血气,并且他们的服装...和那女人一模一样,
贴身黑色劲装,胸前有盘曲扭结的银色小蛇,还有藏在袖中不太明显,但微微突起衣服的小型剑刺。温榆也回头看去,已不见人影,问道:是来找那女人的?
季策眸现思索之色,应道:应该是。
温榆心头一松:终于等来她家人了,那就交给他们吧,总是这样在外面,我还是不放心。
因某些特殊原因,她不太愿意把人带回家中,所以虽有心救她,却依然将之放于破庙,期待她恢复后自行离去。
但两三日已过,女人没有苏醒意向,身子也虚弱,还不知要昏迷多久,独身居于破庙,毫无防备,叫人总担忧被发现甚至被伤害,记挂心中。
好在现在有相关人士摸过来了,若是让他们带回去,应当能得到更妥善的救治。
不对,主人,苁蓉拦在她身前,蹙起眉头,语气沉沉:苁蓉认为,这些人不是来找她回去的。
温榆疑道:为什么?他们穿着同样的衣服,难道不是一路人吗?
苁蓉道:这两日苁蓉多次查看她伤处,发现好几道创口,很像是她自己手里那种武器留下的,挖出来的暗器也可以在她身上找到一两个。这说明,那些追杀她至此的,就是和她同出一路的杀手!
如果这想法为真,就代表着方才过去的那一伙人,就是来寻找女人并杀死她的。温榆瞬间慌了神:这...这可怎么办?
季策道:主人,这事咱们不能管了,被同路人追杀许是犯了大错,若是被发现帮忙,可就牵连其中了。那是大活人,不是小猫小狗,结局如何是她的造化,咱们做到这一步就够了。
脑中不断闪过那只伸出稻草的,苍白无力的手,以及白色手帕下晕开红色血渍,温榆不断摇头,急促道:不,不行,不能放任她就这么死掉...
周遭人来人往,她却觉得体温在不断下降,握拳锤了锤额头,让自己冷静下来,才道:咱们先去庙里,抄小路去!
主人下的命令,绝不可推脱。季策不再说话。三人脱离人群拐入小道,绕到破庙后。女人呼吸均匀,沉睡梦中,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温榆道:季策,你避开大路,把她偷偷搬回温家,要快,要小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