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许是方向不太对,被拖下床的裳熵脑袋撞上床尾柱子,登时整个人一抖,缩起身,呜呜大哭。
嗯?慕千昙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循声望去,才发现就是手里那团崽子在抱着头哭,眼泪似水晶珠子啪嗒啪嗒往下落,很快打湿胸前衣料和地毯。
等会,不是整本书都没哭过的情感迟钝女主呢?这是怎么回事?
慕千昙僵立好一会,才问道:你碰瓷啊?
裳熵抽噎控诉:你撞到我的头了。
离奇了,从前更严重百倍的伤不是没受过,方才拿下还没打巴掌的声音大,皮都没擦破,有什么好哭的?慕千昙都要气笑了:又没撞死,你哭丧呢?别装可怜。
两手揉着脑袋,裳熵蜷起腿,兀自往下掉眼泪。慕千昙翻了个白眼,继续拖走,把人扔外头后关上门,耳边终于清净了。
转身走回床边,满地散落的春宫图,简直不堪入目。她长腿跨过书籍*踩上床,钻回被窝里,书也不看了,睡觉。
不过,或许是听了太多不营养的内容,她没能第一时间睡着,换了个几个姿势也没能挽回睡意。夜色渐深时,万籁俱静,门外细细弱弱小猫般的哭声穿透门板传进来。
有人听见动静,大概是侍女,问她一句:客人,您怎么了?
地上寒凉,侍女想把她扶起,但递去的手被打开。裳熵哭叫道:不要你!
基本没听过这蠢龙对一个怀有善意的人那么凶过,慕千昙睁开眼,担心那侍女叫来更多人让事态升级,还是起床去门前看看。
侍女手足无措站在旁边,见她出来,大大松口气。慕千昙望着门边团成团的少女:上发条了吗哭那么久,没见到给别人带来麻烦了吗?
裳熵转向她,脸埋入膝盖,磕磕绊绊道:我...头疼。
看样子真不像装的,从来不会哭泣的人哪会突然想起用哭来伪装。可是刚刚那下撞得的确不算狠,难道是那根床柱上有东西?
慕千昙握着门扇,向后往屋里望去,床柱上有一圈圈雕刻,不算尖锐,但也有些突出的小装饰,可能是罪魁祸首。但被刀砍了都越来越兴奋的人,怎么会怕这个?
还没想出答案,手腕被人握住。她低头,就见裳熵抓住她的手,按在自己头顶上:师尊给我看看吧。
掌下是少女柔软暖和的头发,慕千昙移动手掌,没摸到伤口,但指尖和掌根处分别碰到了一处突起,大约有半个食指指节高。
她默然片刻,恍然大悟。
这是龙角啊。
她想起浮现出关于龙角的种种设定:坚固,耐用,锋利,蓝金色珊瑚状长角,在完整长出来前会异常脆弱。另外,被亲近之人触碰时,龙角主人会变得极其多愁善感,并依赖他人。
第114章 格外敏感的掌心
不远处还有几位侍从在张望着,试图判断这边有没有需要。
如果被看到龙角会很麻烦,慕千昙手掌略微用力向下,将那突出两点捂住,抬眸道:都退下吧。
几人皆行礼后退走。裳熵还在哭,抓住女人裙摆,脸上全是泪痕。慕千昙怀疑道:有那么疼吗?
她自己没有角,无法感同身受那是什么感觉,只能以拔牙,脚趾撞门,手心扎倒刺,最脆弱之地撞到坚硬物体来类比,想想是有点恐怖。
掀开手掌望去,浓密黑发间瞧不出那点龙角,她低声:你头发也太多了。
基本上完全没忧虑,以及需要精力思考的事,加上年轻,才能有这么一头秀丽漂亮的长发,果然没心没肺是件好事。
门外空旷,没有暖气,就站那么一会,身上残留的被窝温度就要流失干净了。慕千昙摸下了冰冷刺骨的墙壁,搁在少女头顶的手向右滑,落到她耳朵上扭住,往屋里带:进来。
把人拽进屋里,用脚踢上门,带到床边,她自己坐下。裳熵自觉蹲到她腿前,两手揉着眼睛。
慕千昙展开左手,五指如兰花般绽放,灵力凝成一朵盛开的昙花冰灯,花瓣清透,散发着幽幽蓝光。她右手扒开少女海带丝般厚而浓黑的发丝,瞧见两个小肉芽,一个顶端粉色,一个深红,下方靠近头皮处偏白,夹杂着蓝金色血管般的细线。
深红色那只应当就是撞到床尾柱的,积了些淤血,才会呈现出这种颜色,和另一个健康的比起来,要肿大一圈,确实有点可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