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怒气冲冲走来,扶起伏弛,再怎么觉得不争气,看到这幅血糊糊的样子也还是心疼,掏出一枚拇指大小的菱形瓶子,在少年鼻尖下过了两圈。伏弛立即深吸口气,差点把肺吸炸,这才抖着眼皮清醒。
见他醒了,裳熵再次欺身上前:你快点给我道歉!
伏冈抹去儿子脸上的血花,抬头骂道:你是谁家的奴隶?这么大胆!欺负到主人头上了?
是我瑶娥上仙的徒弟,战斗结束了,慕千昙才半真半假管了下:裳熵,怎么打人呢。
方才是一时气上头,所以忽略了少女所说的师尊二字,伏冈冷静了些,见到女人走来,想明白两人关系,也想明白少女为何暴起伤人,竟是自家儿子惹人在先。
他常年于家族地盘横行无忌,哪里丢得起这种脸,就算不占理也要说两句以泄愤:不过是小孩子说着玩的,您这位徒弟下手也忒狠毒,真是有什么样的师尊就有什么样的徒弟。
裳熵咬紧牙关,还待再上,被女人按住肩膀,浑身绷紧的燥火与气力都在那只手上散了,灵棍也融成一条条飘飘摇摇的灵力光束钻回掌心。
师尊主动碰她了诶。
开心。
都被打翻了,还要占点口头便宜骂几句,若是不能自己出手那是不会解气的,慕千昙便先按住了某龙,只道:随意拿坐镇一方的殿主上仙来开玩笑,你们父子是不把天虞门放在眼里吗?
她们可是来自第一仙门的客人,无论是在哪里都要被奉为上宾,如今被一位小辈贴脸侮辱,这事可大可小可严重可无所谓,非常灵活,拿来压人再合适不过。
把话题上升到宗门高度,伏冈果然怂了点:小孩子不懂事瞎说的,和天虞门有什么关系。
慕千昙道:小孩子不懂事瞎打的,也请你儿子别跟我徒儿计较。毕竟光看外表,他年纪还更大些,以大欺小可不光明磊落。
秦河眼皮轻颤,没想到有天会从这个女人口中听到光明磊落四个字。
伏弛缓过点劲,叫道:我今年才十四!
慕千昙语气稍稍扬起,恰到好处的表现出一丝惊讶与了然,目光在父子之间来回几下。她向伏冈道:挺显老的,和你一样,看来是亲儿子。
四周响起低低笑声,被伏冈瞪了后压下。再说下去讨不着一点便宜,还会引发更多矛盾,他忍到脸色涨红把火气忍住了,没再说话,把儿子扶起,想这就这么草草结束。
可刚走出几步,他就脚下滑开,父子俩扑通摔倒,再爬再摔,像是中了什么魔咒般,好端端忽然站不直了。
方才围观者还笑得很收敛,这下都控制不住大笑起来,面子仿佛雪花一片片碎裂后飘远。
伏冈脸色差得如同刚刚吃了什么恶心毒物,但要发作也得起来再发作,手扶着地板要再起身时,他发觉地上温度很低,似附着了一层冷冰,才导致他们总是滑倒,是谁在搞鬼一目了然。
他道:瑶娥上仙!
慕千昙当然不会应:刚刚伏家主都说了地板很滑,让你们小心,偶尔也要听听家主的话吧。
从开始打架到现在始终没吭声的伏郁珠仿佛现在才注意这边情况,向身边侍从道:听见没,下次也不要那么勤快,把地拖得太干净,把人摔坏可怎么办。
这一唱一和听着实在刺耳,旁边还有那些不知死活的下人再往这边看,伏冈忍无可忍,还是忍住,脸上成了绛紫色,才把那口气咽下,先把这账记着,眼下不是对抗的好时机。
鼻中又有血滴出来,和眼睛一般红。伏弛却是满眼欲杀之而后快的憎恨眼神,死死盯着慕千昙,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这娘们...
娘们咋了,娘们是最好的,裳熵打断她,挺起胸脯:我师尊,真娘们!
丢脸的换成了自己这边,慕千昙收起悄悄注入地板的灵力,也没心思找那两人事了,拎着蠢龙后衣领往后拽,制止她再继续发言。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