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寻书蝠老实回答:很多年前就喜欢了!
这答案让裳熵有些不开心,叉腰瞪了会,又嘟囔道:那,那些刻痕,是什么时候留下的?
寻书蝠掀起刘海:你说这些吗?这是两年前留下的。
那不开心神色更加明显了,少女低低道:也比我早啊。
身后传来女人冷声:裳熵?
来喽,裳熵应了句,边后退边叮嘱道:我师尊办正事不喜欢被打扰,你要是过来,可能会被揍,所以还是先别了,等完事了再找你玩喔。
原本想跟上的寻书蝠站住了,愣愣望着两人离开,把刘海放下。
想要在分类并不那么明确的书海中寻找一个单独目标,无异于大海捞针,更何况那还是一本无名书,难度就更高了。
辛辛苦苦寻找一天,毫无收获。慕千昙有几次动过找人帮忙的心,想了想都还是算了。那本书被划分到邪术里,不适合光明正大去找,万一被盯上了,也是麻烦。
弯腰抬头太多次,关节处传来不那么舒适的回应。慕千昙揉着略有些酸疼的腰,沉默站在巍峨书架前。
着急无用,罢了,还是徐徐图之吧。
至少原主找书整整花了三个月,如果不是她自己心急,那给她准备的时间还是充足的,晚点也不会耽误事。
走出书海阁时,太阳正燃烧最后一抹余晖,浓烈霞红泼染了大半边云天。金色沙漠遁入黑暗,除此之外的人与物都化作皮影戏后的影子,画在酒气浓重且干燥的沙地纸页上。
站在最上面一层台阶前,慕千昙眯起眸子,长发被吹得微乱。她放眼望入沉醉沙漠,呢喃道:好美。
她想起刚来这世界没多久,站在山顶俯瞰小山殿时的心旷神怡和震撼。很多时候,她被命运耍弄,逼迫着向前走,总有无数个心烦意乱到厌恶一切的瞬间,而这些最不值钱,最无辜也最慷慨的美景,就能让她喘上几口气,觉得活下去还是有奔头的。
可惜总有人在旁边煞风景。
你能往旁边站一点吗?
到了这个该吃晚饭的点,书海阁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经出去找地方歇息了,准备来日再战,所以平台上根本没多少人,宽阔得很,她却让自己挪开,慕千昙把黏在美景上的目光撕到她身上,满腔杀意:你找死。
裳熵道:没有,只是我想站一站你站的位置。
慕千昙道:你脚下那块砖烫脚吗?
裳熵道:也没有啦,只是你刚刚说很美,所以我也想看看有多美。
莫名其妙的,你中邪了?有什么脏东西遮住你眼睛了?慕千昙在她眼前轻晃手指:还是说一次性看太多书让你知识贫瘠的大脑坏掉了?
都没有!就让我一下啦!
裳熵想伸手抓人,被慕千昙一把拍掉。她后退一步:别把你的蠢病传染给我。
说的话很难听,但好歹是让开了。裳熵心满意足,走到女人方才站立的位置,张开双臂感受晚风,深吸一口气道:的确好美。
也不知道这么一小步的挪动,能看到的景色会和刚刚有什么区别。慕千昙只当她发癫,眼神里不由得带了几分嫌弃:没救了。
裳熵回眸笑道:对不起啦,不是故意赶你的,只是要和你站在一样的位置上,才能看到完全一样的景色呀。
慕千昙顿了一下,才道:...自行车里的轴承都没你那么轴。
还是和往常一样总是有惊为天人的发言,但她骂完之后,也没有再教训人的冲动。
说到底,被人愚蠢的认真对待,也比敷衍的顺从要好多了。
在还没有认清自己不怎么重要的过往中,慕千昙其实很喜欢拍照。
没有特定想拍的,也不是刻意要留存什么,只是下意识或者情绪到了,就会出手记录的那个瞬间,多数都较为琐碎与无意义,但她乐此不疲。
这样的行为多少算不务正业,可就算在那个家规严苛的家庭里,她也不会受到责备。
所以作为为数不多被允许的个人爱好,她一直非常热衷,零花钱都投入卖设备,四处拍四处收集,打包到一起,并在某天鼓起勇气把这些发给了母亲。
那之后,就再也没有举起相机。
会这样做的原因,却不是怪罪,不是谩骂,不是贬低,事实上,那个女人还少有的夸赞了她,说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