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越发尖锐的用词刺痛,裳熵握紧拳头,呼吸急促:我喜欢的不是虚影啊,那些不也是真实的你吗?
慕千昙眸光锋利:我还是那句话,我有说我需要吗?
房间内分明不空荡,可她的声音却像是在空旷山洞内,不停回荡。裳熵仔细听,才发现那空洞来源于自己的心。
可是,她揪紧衣摆,所有气性都消停:我也没想要你,给过我什么回应啊。
女人没说话,还是那张覆盖着大雪般的冷脸。裳熵扁扁嘴,抬起小臂擦擦眼睛:我只是说错了一句话,我有罪大恶极吗?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好难听。
慕千昙撇开视线,默然半晌,垂眸扯开储物袋,数出一些钱:我是不会改变的,你要是受不了,就赶紧走。
把钱单独分装在一个袋子里,扔在桌上:去年我们刚见面那会,你身上一共有多少钱?这一年多我好歹教了你一点东西,所以折去部分,就这么多吧。你拿走,从这个门离开,以后不要叫我师尊,你该去哪去哪,找你心中的好人。
看着那袋钱,裳熵有点懵然:什么啊。
何必相看两厌呢,你走吧,慕千昙只是道:现在还来得及。
第174章 你是不是亲过我?
什么...还来不来得及啊...裳熵迷糊。
女人说那句话时嗓音不大,这是她的习惯,音量一向都控制在堪堪能听到的略低范围内,刻意压着,就连骂人也是。听似轻柔,但并不意味着柔软,而是藏在脆冰里见血封喉的针刺。刺进皮囊,扎进肉里,怎么都不舒服。
脑袋还晕乎乎的,可一只大手从天上按下来,裳熵感觉力量被抽走了,又问一遍:什么意思呀。
那对眼神还像是初见时似的,刮着风雪,冷的叫人不敢直视。
一袋钱还在桌上放着,外头有人在唱歌,配上某种特殊乐器,有种不在人间的缥缈感,但又脚踏着坚实地面。裳熵渐渐不再头晕,意识到她是认真的,登时手脚冰凉。
以前也不是没惹她生气过,可从没到说要分家的地步。
没想到一件普通小事会闹到这个局面,她慌神之下也忘记了刚刚的不忿,只想要挽回,却不知该怎么办。
手足无措半晌,她无意识慢慢往前走,踩到满地碎肉条,有点硌脚。
她抬脚看看,蹲下去捡,全扒回碗里,又捧着碗坐回桌边,低着头不吭气。似乎是想不到对策,脑子一时转懵了,需要点时间缓冲和反应。
那副无知又可怜的样,换谁来都很难不动容,可慕千昙冷心冷脸,问着:耳朵聋了?装傻?
等会,李碧鸢开口:昙姐你先冷静下。
以往这俩吵架时,她都会自动回避,不插手管。因为闹的再狠也就是裳熵多挨一顿揍,但这回不一样。若是真在这个节点闹崩,让女主角跑没影了,最重要的剧情还要怎么进行下去?那预言不是成真了?
越想越是不敢想,李碧鸢磨嘴皮子:昙姐啊,我知道你早就看她不顺眼,但是你看看时间线,算算也就几个月的事了。最后再忍忍,完成任务之后你就能回家了啊。
慕千昙抬脚揣椅子,椅背撞上桌边,动静不小,整张桌都颤了下。那袋钱受震塌倒,变成一滩,还是有极强的存在感,像是个提醒。
裳熵吓得一抖,把头埋下去,捏桌边垂下的餐布。
然而,沉默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她也意识到这点,好歹梗着喉咙才憋出一句话: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我跟你道歉。
她依稀知道气氛是从哪句话开始急转直下的,却没有再重复一次的勇气,只是不断说着对不起三个字。
一边说,一边把重捡到碗里的肉条放进嘴里吃了。肉干还是香的,可却像是羊在吃草,头一回没味道。
李碧鸢还在劝:消气消气,泼天富贵在家等着你呢,别在最后关头因脾气误事。
桌边少女边垂脑袋,边像是念经一样的道歉,还捧着个碗,真是想不出新招了。慕千昙看她这幅死样子,把拦在身前的椅子撇一边,兀自迈开脚往大门方向走。
竟然没有把自己拎起来扔外面,而是要直接离开?裳熵又慌了神,窜起身时差点把椅子带翻,一把抓过那钱,重塞回女人腰间的储物袋:这个还给你嘛,别算那么清楚,而且早就给了你的,还给我是干啥....都那么长时间了,你不能就不要了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