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回想过去是一件会让人痛苦的事,那说出来只会加倍这种感受。并且她不认为师尊在没有酒水影响下的清醒状态也会对她说这些。仗着师尊意识模糊,没有防备心理时得知的过去,这也是一种偷盗。等师尊醒来,势必会后悔,怎么教训自己还另外讲。
那就干脆堵住她的嘴,让她先不要说。等以后师尊真正对她敞开心扉时,她自然会挑选一个更让人安心的环境,并在师尊愿意的情况下,再观看她的过去。
对,就得这样做!
不过,方才冲动上头,她只想着不让女人开口,就劈手过去捂嘴。等她反应过来,才意识到自己的右手正紧紧贴在女人唇上,而掌心犹如碰着一片云朵般软凉....
并且,女人竟没有挣扎,只是转过眸子静静望着她。
我!在那清澈眼神洗礼下,裳熵哑了:我...那个,我!
一把燎原大火迅速从手心烧到全身,使她整个头部都在升温。没多久,头顶果然冒出一缕缕烟气,脸像是流血般红。这时,床上的女人终于有了反应,抬手拍上她脑袋,嘴唇微动:着火了...
就算静默不动都有些受不了,更何况极为敏感的掌心肌肤还碰到了更为柔软的蠕动。裳熵头顶爆出火花,又像是被蛰了,原地起跳,后滚三圈,捧着手趴下,死掉了半条命。
死得快活得也快,她火速爬起又滚回床边,正撞见慕千昙要凝聚法力灭火,于是松松握住她手腕,解释道:没有着火,师尊,你好好睡吧。
火星的确不见了,那法力瞬间散去,手也垂下。吸引注意力的存在消失,她又重蹈覆辙,陷入过去中。不知道在琢磨什么,看样子是比刚刚要醒了点酒,可眉眼神色过于柔和,不太像她。
你还在想吗?
不理人。
对不起啦。
还是不理。
自己造的孽就要自己还,裳熵痛定思痛,想别的招数吸引她目光,先是戳了戳水袋,问道:这样还烫不烫啊。
像是没听见。
裳熵盘腿坐下,催动灵力于掌心,开了火海法阵,在掌心团了簇火焰:师尊,真的着火了,你快看!
眼皮动都没动。
挥挥手把火焰扑灭,裳熵扭身子面对床,咧开大嘴笑:师尊,我给你讲个笑话。
怎么就是不理人。
又尝试了几种方法,甚至在床头表演了倒立,都没再勾起床上人一丝一毫的兴趣。女人放空的双眸不像是在沉醉回忆,更像是意识抽离,又窝巴窝巴抛到过去,开始重新经历了。
裳熵没了办法,坐回原位,握住女人手腕,让她手掌贴上自己的脸颊:你打我吧师尊,对不起。
谁知,女人没有给她最熟悉的一巴掌,也没有掐她脸,拽她耳朵。而是动了动指尖后,以掌心相贴,在她耳后与半边脸颊缓慢抚摸,竟有点长辈在揉弄自家小辈脸蛋时的亲切感。
自头回见面以后,哪里感受到这种柔和。裳熵动都不敢动,眼看着头上又要冒火。突然,她听见女人说道:新学校好吗?
嗯?裳熵轻声问:什么好不好?
新家呢?
裳熵道:你在说什么呀。
耳朵还是没逃过被揪的命运,少女侧着脑袋,又听见女人自言自语般说着:不要总是吃汉堡,被我抓到你就死定了。
这下搞明白了,应该是把自己当成了谁吧。裳熵不知道她话里说的陌生词语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应道:好。
她们对你怎么样?
就...挺好的。
你这会要是被欺负,我可没办法给你出气,学着自己去解决问题吧...反正你记住我教你的去做就行,没记住的话,我也不能再跟你说一遍了,更独立点好吗。
好。
那只手摸啊摸,微微扣紧了五指,像是捧着她的脸,问话逐渐低声:靠自己也能长大吧。
这次裳熵没有回答,就算女人又问了一遍,她还是不太想回应。
因为那些问题很明显与她无关,女人真正需要的答案,不该出自她的口中。
接连问了几个问题都有回答,偏偏是那句话只得到了沉默。慕千昙撑着眩晕的脑袋朝手臂尽头望,视觉由于醉酒效果而模糊不清。她看不见床边人的脸和表情,却感觉到了那微弱的不悦。
怎么不说话,她捏捏那脸颊上的软肉,带着笑意道:生气了?
生气也是应该的,毕竟那么不明不白就彻底离开,而且还做过那种事...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