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伏郁珠喜欢这份过头的忠诚。她勾了勾唇角,须臾,才叹息道:你真就完全不惜自己的身体?
西尘不说话。
伏郁珠道:那就自裁吧,为了我。
西尘立即拔剑,可握住剑柄抽出时却受到了阻碍。
她往腰间望去,一串自伏郁珠手腕间延伸出来的蛇骨鞭缠住剑柄连接处。
女人悠悠说着:你伤了自己,行动受阻,谁保护我?
西尘像是被踩了尾巴,迅速抬头:就算碎首糜躯,我也有一力护您!那种事,绝不会再发生!
嗯,我知道,相比较她的激动,伏郁珠还是那双淡漠的绿眼睛:我知道你足够听话,但不用在这种事情上死脑筋。需要你牺牲的时候,我不会心疼你,那时你再毫不犹豫吧,现在还是多留点精力。
她说话不好听,但总有安抚人心的力量,西尘平定喘息:是。
蛇骨鞭离开剑柄,蜿蜒爬回伏郁珠小臂:今晚你不必过来,去接那个人,她会来。
这是不用直言也彼此心知肚明的事,西尘脸上快速闪过一抹异色,又被压下。她道:瑶娥上仙不是说她...
去接就好。
西尘抿唇,低头应和:是。
好了,还要做事,伏郁珠拂去肩头雪花,向外走去,刚出一步,回眸道:忘了吗?跟紧点,不超过一剑的距离,小时候不是说好的?
那个与她一同长大的女人又回到沉默寡言的样子,白甲泛光,寒若冷铁。她跟了上来。
只是因为清除了一个心头大患,夫人有那么点放松,才多了开玩笑的心思。西尘比谁都明白,她不可多造次,于是她隐埋了另一句话。
是您忘了,小时候说好的,可不止这些。
第183章 哪怕是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
屋内,在八方围堵下,伏璃那处其实并不算严重的伤口终于包好。
既然伏家主说要给少宫主调养,那么必要的叮嘱和安排是一定有的,伏璃却嫌那些七嘴八舌的医嘱太吵,赶走大部分人,只留了些照顾的。
有人端水,有人剥食,有人扇风捏腿。舒服是舒服,可她不是安生性子,回忆完今日杀人的精彩细节,又无聊到扔枕头,骂裳熵,后来干脆叫南雅音给她唱歌听。
南雅音自然照做,拎起长裙跪在绒毛地毯上,唱一首唱过无数遍的旋律。
那歌声一如既往,像筷洁净的丝布划过心尖,恰到好处抚平那阵焦躁。
就算心里有刺,就算伏璃认为过往再如何不可饶恕,还是得承认好听。
可听着听着,她放松过头,回忆起曾经从母亲口中得知此人真实身份的那一刻,熟悉的愤怒穿过时间缝隙碾压而来。她眉目含戾,命令南雅音跪在床边,让她大点声,一连唱了几个时辰,直到喉咙哑了,发不出声音,这才停下。
见她伸手捂在喉咙轻咳,伏璃笑嘻嘻爬到床边,撑着下巴:伏弛死了,他一家都完蛋。你后台倒了,你怎么办呀。
南雅音低垂眉眼:那不是奴的后台。
当然不是啊,因为你早就是我的人了!伏璃也矮下身子,抬眸去看女人脸色:但前主人总能算吧,他死了,你心里难不难过?想不想念?
南雅音还未回答,门被踢开,灌进一股冷风,裳熵走进来:你怎么样啊?
伏璃抬头:你是土匪吗?
裳熵肩头额发还落满雪,她没有清理,先走上前,顺手把南雅音拉起:我是来看你伤势的,怎么叫土匪。
伏璃道:你看看外面,都天黑了,你才想起来看我,是真心实意吗?
裳熵振振有词:出了那么大的事,难道你们家不要忙吗?我明明是好心,怕耽误你们,才来得晚了。
这个理由勉强可信,伏璃往后倒去,跌进软枕:好吧,算你过关。
过不过关我都是这样想的。裳熵说完,停顿片刻,又问:那个人就死掉了吗?
今天可死了不止一个人,她这样问,伏璃一时没对上号: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