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就是被封家人的救命之恩缠住,为此付出了更大的代价,所以对此深痛恶绝。
没有证据就无法证明罪行,那没有证据要怎么确定恩情呢?
预见需要付出长久的代价,那不如就不要承认,愿意伸手帮助的人,大部分都不会追究没有报答的恩。
我为封家做的那些事,有多少是为了你?你不能只去享受成果,而不愿承认你才是一切的导火索。
伏郁珠脸色愈沉:你有这两天对我发脾气的精力,不如来治治你真正该治的人。什么救命恩人,你把她杀了,这恩还需要报答?你除去了一大恶,到时候整个仙界和塞顿都会为你欢呼。
从没见过这样教小孩的,简直就是避开了所有优良品格。饶是慕千昙这种厌恶刻板传统教育的随意性子,都觉得荒谬。
这样看来,伏璃在先天缺陷,身体里藏有至少六个魂魄,还有伏郁珠这个奇葩母亲教育的情况下,只是像个纨绔小疯子一样傲慢矜贵爱欺负人,而没成为一个彻头彻尾的变态,也实属难得。
见伏璃还是那副犹豫不决的样子,伏郁珠眼睛微眯,蛇骨鞭再次抬头:我对你要求不高,今天,只要你打她一鞭,我就放过你,也让她休息休息。
她转头看来:三鞭,正好是我们瑶娥上仙熟悉的数字,对吧。
要不是嘴里堵着手帕,慕千昙真想吐她一脸血水。
伏璃颤巍巍抬头,看见瘦弱女人身上两道瘆人的鞭痕,意识到再这样打下去,真得会把人打死。于是她握紧蛇骨鞭,僵着身子上前两步:好,母亲,我来。
她像是刚学会走路的人,几乎同手同脚,终于走到女人面前。她不敢看那双眼,释放出缠绕手臂的蛇骨鞭惊煞,而后咬紧牙关,猛地抽了一下。
整个后背都汗湿了,那一鞭用了她所有力气,有甜腻温热的血溅在脸上,她在那样的温度里快要融化。
鼓起勇气抬头,她看见女人紧蹙的眉头,发白的嘴唇和近乎死人的惨白脸色。她个子挺高,可太瘦了,好长时间没好好吃饭,全身哪里都一折就断。她被打的那一瞬间呼吸会停止,身体紧绷,在勉强挨过那阵疼之后才恢复喘息,可也微弱至不可闻。
第三道鞭痕横在那两道之上,坦白来说,骨血里热爱血腥的天性让伏璃不得不承认,这样的情景让她热血沸腾,可一想到这是谁,便像是兜头浇了盆凉水,她只想往后退。
但这是表演,她不能退。她发觉自己也屏住了气息,回头看向母亲:好了。
傻子都看出第三鞭的力道小了不是一星半点,伏郁珠本来并不满意,而这时,西尘从外间走过来,向她行礼,又低声说了些什么。
想要慢慢玩,可惜要做的事情还很多。伏郁珠听罢,扫了眼伏璃,走到遍体鳞伤的女人面前,把她嘴里的血手帕抽出来:有反悔吗?
慕千昙只能靠着锁链的拉扯才能站稳。她费力睁开眼:我喜欢年轻的。
这是讽刺她年纪大了,伏郁珠勾着唇:然后呢,你喜欢她,再把她推入火海吗?
慕千昙勉力撑着脖颈,从下方看人,眼里竟有点嘲笑:床上来来往往再多人如何?我再怎么糟糕,也有人愿意为我去死,有人能这样为你吗?
伏郁珠道:可惜,那样的人,不也只有一个吗?
伤口尖锐的痛,仿佛生机都从裂缝中流逝。慕千昙深深喘息几下,才攒起说下一句话的力气:等你死了她都不会死。
我原谅你的冒犯,这样的你才有意思。伏郁珠轻笑,和伏璃吩咐了两句,便转身离开。
等那两道脚步声消失,伏璃才如释重负般变了脸色,赶忙上前把锁链解开,扶住人,让她靠墙滑下:对不起,那件事不是我说的。
储物袋里连个武器都没有,全都是些药,伏郁珠看不起这些,都没有兴趣收缴。慕千昙靠坐在墙壁前,先从袋子里摸出止疼药和止血药,囫囵吞下去,这才气喘吁吁道:不是你还能有谁?
我等会给你拿更好的药,现在先忍忍吧,把她扶稳了,伏璃才后退一步,脸色有些懊悔,说出一个名字:是南雅音。
单是这个名字,慕千昙便豁然开朗。
南雅音是与她们三人同行的,但在进入伏家后就晕了过去,所以在她记忆里,只有伏璃和瑶娥上仙一同出来封家办事的片段。
一场高烧,让她错过所有场景。被稀里糊涂带回到伏家后,她不知道伏璃怎么态度大变,突然在和伏郁珠闹什么,也不知道封家和伏家出了些什么事,只知道重要,不能隐瞒。
所以在伏郁珠盘问起时,会毫不设防的说出慕千昙也是同行之人。
而伏璃回家后的那通大吵大闹,是在封家知道些不该知道的,伏郁珠一看到同行人,很容易联想到瑶娥也知道了一切。
怪不得伏郁珠没找江舟摇和秦河的事,因为南雅音都不知道她们的结伴同伙里还有那两位。
竟然是以这种方式暴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