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倒也罢了,都是过去式,可没想到故事没能结束在该结束的时候,而是被裳熵以这种方式强行续命了。袒露伤口还是怎样,她并非有意,也不想因此获得任何怜悯,弄得自己有多惨似的,这只会让她更倒霉。
你何必呢?她把那半块饼子又扔回去:你明知道我是累赘吧,也知道我们之间算是有仇的,你为何要这样做?
裳熵把饼收起:那就等你饿了再吃。
总得不到正面回答,慕千昙竟多少理解了她之前随口敷衍这大傻龙,现在是大聪明龙时她那会的气愤了,可还隐隐有一种她自己都没能发现的潜藏情绪。那就是:我能这么敷衍你,但你怎么能这样敷衍我?
你想让我感激你吗?扶着树干,慕千昙颤巍巍站起,嗓音却是一句比一句锐利:连那种杀身之仇你都可以原谅,你对我真是一往情深,既往不咎,我肯定会特别感动吧,你抱的是这种心思吗?还是你真是就一点骨气都没有,连....
她顿了顿,才惊叫道:裳熵!
原来是图方便,裳熵把她直接打横抱起来了:现在就走。
慕千昙冷怒:你放我下去。
裳熵歪了下头,耳后爬出一条小金龙,迈动四条小腿窜到慕千昙眉心,方才还怒音挣扎的女人瞬间失去意识,昏倒过去。
三天脚程。裳熵把人抱紧,脚尖抵地,活动脚腕:可以抱三天。
第228章 我不懂
晕晕乎乎醒来时,眼前是一丛火堆,对面女人在热饼,周遭是虫鸣遍地的深山草丛。这熟悉感让慕千昙有点怀疑方才那一幕是不是梦。正疑心间,半块饼子和葫芦递过来,饼里夹了切碎的熟猪肉。
有肉,和之前不一样,不是梦。
你...慕千昙嗓音生寒:谁教你的转移话题。
准确来说是强行眩晕来逃避回答,都不提这行为本身多恶劣了,受制于人的时候她可以不介意这些,但这绝对不是裳熵的作风。
以往不管是说出来多么欠打的话,她都是直言不讳,现在却懂得掩饰,这就多了几分危险。
裳熵还是那副平淡神情:路上遇到仙人,绕路耽搁了点时间,明天晚上之前我们必须到灯城,师尊快些吃。
慕千昙挥手拂开:滚,回话。
裳熵直起了腰,收回饼:不吃就赶路。
又是这样,慕千昙脸上隐约爬上黑气,看到利索收拾包裹熄了火堆的人朝这边走来,阴影越近,她抬手想阻止人,最起码把话说清,声音还没出,一抹金光袭来,熟悉的晕眩感剥夺了意识。
等再次醒来时,她晕得格外厉害,胃部痉挛压过所有知觉直冲大脑,迫使她半死不活地翻过身,趴在冰凉地面捂着胃干呕。
眼前黑蒙蒙一片,夹杂着飞来飞去的繁杂色带。她头晕眼花,皮肤由内而外滚烫,可身体却冷得发抖,五脏六腑哪哪都不对劲,像是零件出了问题。
喉咙到肺部遍布痒意,每一次呼吸都带来剧烈的咳嗽,她肩膀抖个不停,喘息重而断续。
清凉的水汽从下面浮上来,她下意识想去捞水洗洗脸清醒,手腕突然被扣住拉回,后背传来稳定地轻拍安抚。
你起烧了。那声音又远又近,既朦胧又清冽,隐含磁性:我给你拿了药,现在要用。
用用用,用他大爷的。慕千昙难受得不想说话,只想骂人。
本来就不舒服,手腕还被强行按住,迫使她愤怒到顶,想死命挣扎开那只手。
痛苦旋即催发了意识清醒,她终于睁开眼,撕开黑暗后,光芒摄入眸中,她看到了满河花灯静静漂流。
水源砸击青石声清幽,搅浑她脑海的杂质逐渐沉淀在水清河畔。
两人置身于一处拱形桥洞中,宽大河流躺在石板下方,水面则飘满了河灯。
灯的样式繁多,有荷花,有金鸡,有游船画舫等,都是彩纸糊成的。里头要么点着蜡烛,要么放上某种发亮的小石头,发出或蓝或橙的光芒,铺满江面。
水上是火,水面映着火,水下波光敛金,如同柔水造就的横陈幻梦。
灯城,处处都是灯。见她冷静了,不会冲动到捞河水喝,裳熵也松开了手:城里有很多人,我找了好多地方都不合适歇下,只好来这了。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