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是我知道,而是我认识,这两个词语可天差地别。慕千昙道:哦?能否说说?
后头一个船员鼓起勇气道:别干站着说啊,那边有桌子,有吃的,边吃边说。
几个船员手脚利索,立刻去搬来桌子,放在甲板上,又去提了桶清水,从箱子里挖出生蚝,用刷子洗干净,摆上桌面,很快堆得冒了尖。慕千昙见他们这么勤快,摸出一些钱,放在桌边:多谢。
船员们看到钱,呼哧开生蚝的动作顿了顿,互相看看,露出了某种莫名的挫败感:好...好吧。
那位上了年纪的老船员搬来烤炉,也搁桌上,生了火,将生蚝放进去烤:你想知道那小子的事?
有船员咚咚咚剁了蒜蓉,调上酱汁,码在生蚝上。慕千昙闻着酱料烧烤的味道,回道:我正在抓他。
闻言,老船员微微掀起眼皮,看她单薄清瘦,张口也想说点什么。不过想到那个自称海妖,看起来像个小孩子的家伙,现在正在船底托着整个船向前移,也知道人不可貌相,便住了嘴,不提这个,说起那船长。
也没啥,老早见过一面,他年轻时候是个船员,喜欢修邪法的,修不出头绪,不务正业,就被船队丢了。
丢了之后,去当海盗,一直听说他打不过人,被海盗打,被商队的人打,打得不敢冒头,缩着。
也不知怎么了,前段时间,突然就发达了,厉害了,变成现在这个飞天海盗。到处抢劫打杀,那孩子是彻底坏了。
火上的生蚝发出诱人香气,被蒜蓉一激,流出汁水。慕千昙用筷子夹了一个,放入口中,烫的舌尖回缩,吹了吹:我大概清楚了。
那船长本来只是个船员,想钱想得两眼发红,没走正道,成了邪修,被逐出去,没得钱花,就成了海盗,又无意间被bug选中,得到了使船飞天的能力,才成了这副模样。
知道背景没什么特殊,也就好对付很多,且与灯仙不同,这是个纯坏种,不必留手,拍死就行。
生蚝差不多到了温口的地步,再吃下去,顺滑饱满,一咬开,汁水四溅,口齿留香。慕千昙心头满意,又放了些钱,马上就要抵达宝藏岛,她这会格外大方。
忽而,身侧传来闹哄哄的声响。她望去,就见方才还在剥生蚝的几个船员,突然吵了起来。
听他们吵架的内容,大概是我没干过那事,别赖我身上。,我亲眼看见的,就是他。,我也看见了。,都说了不是我干的。诸如此类,来回重复。
矛盾一旦激发,没有缓和,就会越来越激烈。几个船员吵得脸红脖子*粗,手里还拿着刀,谁都不让谁。眼看着就要干起来,老船员赶忙冲过去,插。入几人之间,几方调停,劝着架。
慕千昙听着他们的吵闹,捕捉到几个关键字,一股寒气从脚底冒出来。
声音逐渐远去,她看着生蚝流出的汁水,耳边响起细微的噼啪噼啪声。
这时,有人走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慕千昙一怔,抬头看,是裳熵。
垂下视线,原来她不知何时,拿出了退魔铃,攥在手里。
用力过大,估计已经在手心留下了印子。
师尊。裳熵轻声唤她。
慕千昙发现自己在打寒战,而那只握住她的手很温暖。
用空闲的那只手关小炉火,裳熵单膝蹲在她面前,轻柔地拨开她手指,拿走退魔铃,一看那手心,果然有一道道红印。她低头吹了吹,指腹按压着印记,想让它们消去。
慕千昙闭上眼,捏了捏鼻梁:你觉得那只羊头老怪现在会在哪。
就算知道了那诡谲莫名的东西是bug,那些行踪莫测都是正常行为,她也时不时会辱骂那玩意一嘴,可要是真的再碰上,她不得不承认,她有一点害怕。当然,只有一点,更多的是想要亲手弄死那魔物的冲动。
裳熵始终低头帮她揉着手:不管在哪,我们会把她找出来的。
慕千昙道:她会分身,可以同时出现在很多地方,如果她存心想要做些事,那时怕是真的会世界大乱。
一次潜伏,只暴露了一部分,就成功戏耍了她那么多年,也杀了不少仙界叫得上名字的仙者,而这些只是她的开胃菜。
她热衷于玩弄人心,不可能就此停止,谁都不知道她目前在何处,以什么样的身份,酝酿着什么样的阴谋。强大的对手不可怕,可怕的是对手不仅强大,还未知。
师尊。裳熵攥住她的手,拉近到贴着心口的位置,那较高的体温,源源不断涌出热量:无论如何,我不会再与你分离。
她说得格外认真,蓝金色眼眸如裁剪下来的星空,闪着执念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