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千昙眼睫微颤,掉转视线,好一会才转过来:你现在还能...
她本来想说,你现在还能凭借气味来分辨我吗?毕竟换了身体,一些细节处肯定是不一样了。而有魔物的前提在,她们两人总需要一些辨别对方的方式,但气味这两个字,总感觉带着暧昧,有点说不出口。
好在裳熵总是懂她:我有了更多的参照物。
慕千昙问:是什么?
连善于观察的幽怜梦都说看不出来差别,她却说有不止一个参照物,慕千昙是真有点好奇,但裳熵却不肯说了。
你还卖关子。
师尊知道我能认出你就行。
我可认不出你。
我也只能认出师尊罢了。
慕千昙嗤道:还以为你有什么独家本领。
裳熵笑笑,那搓着红痕的手早就停下,虚虚掩在她手心,看着就像是两手相握,余一丝缱绻。
你只需要记得,裳熵只做对师尊有利的事,就足够了,还有,她手扶着椅子,抬高身体,嘴唇靠近女人脸侧,以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轻声道:我的灯笼是冰昙花,你的灯笼是笼中火,实在不确定,就问这个问题吧。
慕千昙咬了咬牙,下意识抬手按在她胸前,察觉到不对,手指微微抽动,往上移了点,离开那令人头皮发麻的柔软,而后施力将人推开一些:也行。
在灯城时,灯仙的阵法隔绝了外界,她们始终携带着退魔铃,还有李碧鸢在身边,至少可以保证,那段时间里,魔物是无法窥探的。
把魔物抛在脑后,慕千昙的身体也开始回暖,甚至有点热了。再看那些争吵的船员,已在老船员的调停下散去。路上的生蚝也都熟了,香气扑鼻。
吃点东西吧,李闭眼人呢?又死哪去了。
裳熵没有直接到对面坐,而是把板凳搬过来,坐在慕千昙身边:在睡觉。
偷懒?
好像有点晕船,我刚刚去给她拿了药。裳熵朝她的方向坐着,把她的手拉到怀中,卷起袖子,找到治疗晕船的穴位,抹了点药,手指压上去:师尊也晕船吧。
经她一提,慕千昙这才想起,她们之前也这样坐过船,在去万药仙岛拿活骨肉的路上。那时她晕船更严重些,是大傻龙跪坐在床边,帮她像个傻子似的揉个不停。
这样的熟悉感已经不止一次,难道是那几年经历了太多事,所以后面无论做什么,都会有往昔的影子吗?
另外,裳熵已经知道当年她是真心想要献祭,也知道去万药仙岛的真实目的,就算能够不在乎献祭的结果,对于那过程中的饱含恶意,也能去平静对待那段回忆吗?
事实上,裳熵的面色就是很平静,就是不在乎。
心里想着其他事,就容易忽略触感,而待思考结束,那手腕上的揉按忽然鲜明,慕千昙未能适应,一个激灵。
裳熵以为弄疼她,下意识收手。
而慕千昙,此人可能是生蚝吃多了,胃里一路堵车到大脑,不知道怎么想的,居然反手握住了她,阻止她的手抽离。
做完这个动作,她才反应过来,大脑空白了一瞬,突然道:钟明琴...
裳熵原本对她类似挽留的动作惊喜,然而却在下一瞬听到了其他女人的名字,眼中压了一丝不满,重新握住女人手腕:她怎么了?
慕千昙道:钟明琴那个字咒,我也能用吗?
伏家讨伐时,她亲眼见识过字咒的强大作用,本以为那是只有钟明琴才能使用的,却在方才,又看见裳熵用了定字决,想来也是一个可以学习的法门。
裳熵道:可以用,不过,师尊那里不易放太多。
什么意思?
一枚莹绿色的盾字划过裳熵脖颈,留在她脸颊一侧:字咒是钟明琴才能创作的文字,她可以送给其他人使用,但前提是,承载这些字咒的那个人,有充沛的灵力给字做温养,否则会被反向吸取。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