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用语言发泄了出来,她却依然不满足,未知的火焰在她胸腔中燃烧,以助于呼吸越来越急促。她用力打出一团灵力,被撕裂的空气带起劲风,撩动她的发,勾勒着坚毅的眼睛与脸颊。
胡乱猜测,不如眼见为实!她抽出柴刀,指向天:待我杀去天上一瞥,看万民之上可有真仙!
她冲向天空,云层舒卷。大地之上,北斗七星宫彻底决裂,分家的噩耗传遍整个修仙界,没人相信第一仙门会这么毫无预兆的崩裂。
重新归来的盘香饮,依然与绮山一同站在山巅,俯视着一切,曾经的覆灭预言成真,一批批迁移的人,填满了山的沟谷。是否在天上看到了什么,她没说出来,也就没有答案。
遥望着火光冲天,绮山道:本想让你见证仙门的辉煌,却只让你看见了众仙陨落,我无法力挽狂澜,真抱歉。
盘香饮将柔软的毯子盖在了绮山的肩膀,转身离去:那便让我来。
从此,天虞门拔地而起。
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的历史,只能匆匆展示出几个画面,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还是谜团。这时,幻境突然暗下来,所有光芒消失不见,伸手不见五指。
慕千昙抬眸,在那黑暗的远方,看到了两道影子。
草地自脚下延伸出去,与那两道影子接洽,青绿色的光源也打在他们的脸上。那是两个稻草人,裹着看不见细节的黑衣,正急匆匆地赶路。
慕千昙蹙眉:傀儡之术?
裳熵否认:他们都是人。
慕千昙问:什么说法。
裳熵道:想要心源幻境变得清晰具象,需要有足够多的材料。刚刚我们看到的那些,能够那么完整,是因为盘掌门与绮山仙子都在,才会如同亲身经历。但这一部分,显然不是。
慕千昙道:缺失的东西太多,所以连脸都没有,变成稻草人了?
裳熵思索片刻,道:这应当是封天齐的回忆,会是现在样子,说明这段记忆也不是他亲眼所见,他只是知道有些事发生了而已。
我明白了,慕千昙点点头:这是根据他脑中的故事所虚构出来的画面,就像是排练戏剧。
裳熵语气严肃了些:当心,不完整的幻境,意味着残缺的部分变多,危险也就更多了。
那两只稻草人终于走到了近处,填充着干草的脸无法体现表情,但从气喘吁吁的状态来看,似乎颇为慌张无措。其中一人开了口,是一道男声:那只魔物...它跑掉了?
一听这个声音,慕千昙忽然想起方才集议大殿内的那场除魔会议,这声音就来自其中一位宫主,他们是少有的,夫妻共坐宫主之位。
果然,另一道是女声,冷冽道:休得胡言,它就是死了!不管谁问起,都是死了!
男人道:可万一它找上门来呢?
那就再杀一次。女人嗓音紧绷,压低了些:它就消失在这片草地,接下来几日,你我各来一天,找到它,想办法清除。至于九神山那边...就先空着,直接封印了。
男人濒临崩溃:不行啊,不能这么做,万一被发现了,我们承担不起后果!
那我们的孩子呢!女人陡然拔高声音,推了男人一把:除魔之事没能办成,要是被追究起来,我们的宫主之位还要不要了?天齐她还生着病,没有钱,没有灵药,拿什么给她续命,你要眼睁睁看着她死掉吗?
男人跪下来,抱住头,呜呜痛哭。女人蔑视着他,嗓音微哑:你要是没有办法,那就听我的。
慕千昙低下头,看向脚边的草地,用脚尖捻了一下:那个东西,就是从这里逃亡并壮大的。
绿色的草地,骤然变黄,又再次青绿,一年过去,寻常的饭桌上,男人有所怀疑道:最近几日,几位宫主之间的摩擦越来越多,是否有人从中作梗?
女人道:本来就是伪装的和平。
这时,一个小小的稻草人跑了过来,手中拿着一封信,口中喊道:娘亲,有人托我给你送信。
封天齐这个名字是世代传递的,谁当家主,谁就是封天齐,这个孩子应该就是未来封家的第一代家主。
女人瞬间推开饭碗,下了桌,扶住孩子的肩膀,不满道:都说了不要跑,摔了怎么办,你还想卧床不起吗?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