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一呼百应,都是快死的人,也不怕仙家的力量威胁,往地上一盘,打定主意卧下,就是不挪窝。
广场边缘,江缘祈掏出了笛子魔音:我叫他们走吧。
李碧鸢道:你要用那个小纸人?
她说的,正是当年飞龙崖上用来控制寨兵的小纸人,能贴在这些凡人肩头,控制他们的行动,不用劝阻,让他们自己站起来,走到安全的地带。江缘祈点头:是。
不行,李碧鸢不赞同:太耗灵力。这地方少说大几千人,你是能让她们走,但灵力也要耗尽了,都还没看见魔物呢,你把自己耗空,待会怎么办。
她说得有道理,江缘祈没收起魔音,而是继续握在手中。她低头,看向李碧鸢手腕:你的手出什么问题了?
哦?李碧鸢愣了愣,才发现自己又在下意识摩挲手表,急忙收回手,又觉得刻意,手指重摸上表盘,扯唇笑笑:没有。
江缘祈不再多问。
她明白这位穿着奇怪衣服的女孩有很多秘密,而那些秘密又深奥到不可探寻,所以,适当保持沉默是重要的。
嘶...谭雀钻了个脑袋出来:让俺去讲讲道理?
一只两人高的虎妖低头看她,胡须抖了抖,并不觉得这位被诅咒驻空的少女能讲道理。
地上的人潮越来越失控,推搡拥挤,声音浪潮已震得周边房屋都在颤抖。谁也没想到,这次围剿,会以这种棘手的方式开头。
半空中,慕千昙视线下滑,落到那只虎妖身上,给她打了个手势,让她去吓唬吓唬,看能不能叫这些人逃跑。
虎妖看到了指令,知道这是裳掌门身边最重要的人物,便听了话,将脚一踏,刚要开口吼叫。突然,就见人群毫无预兆得安静下来。
大汉张开双臂,拦住身后人,膝盖微弯,像是在抵御某种从地下传递而来的能量:咋回事?咋回事?
他眼神四处滑动,手脱掉草鞋,踩在地上,感受到震动:地在抖啊。
话音刚落,圆形广场的边缘,那一圈石头圆弧,咔嚓一声,发出极为尖锐的爆裂声,骤然开裂!
从慕千昙的视角来看,便是突发了地震般,整个广场与地面断开来。
断口之处,裂缝不断向下延伸,烟尘如火山,喷涌而出,直往高处冲。接着,是植物根系被折断,以及土石崩溃,沙地陷落,石块挤压的复杂隆隆声响。
那些动静混杂在一起,从地底传来,叫这上头的人,连自己的喊声都听不见了,只得扒住愈发震动的地面,好躲过摔倒的命运。
大汉扶着女人,咬牙忍受,终于,那恐怖的晃动停下。他脸色苍白,以为过去了,谁知,脚下的地突然抬升,他们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地上。
盘香饮竟是将整个广场的地面,直接掀起来,像是端着盘子一样,把上头的几千人,都给端走了。
慕千昙心头微惊,望向她坚毅沉稳的侧脸。
对于魔物,盘香饮的心中自然也充满了愤怒。
精心设计的构陷局,不停死去的得意门生,逼到眼下的挑衅,加上那古早的仇恨北斗七星宫崩塌的真相,都让她失去了当掌门多年来调养的,还算是温润的性子。当年开疆拓土闯荡的狠厉气,又从骨子里冒了出来。
所以,才会摒弃了平日里该有的安抚环节,干出这么一件,身为第一仙门的掌门绝不会做出的离谱之事。
她一抬手,再一挥,那足以遮天蔽日的圆盘大广场,便驮着人飘远,而原地,只留下了一大块齐整的裸。露土地。
嘈杂的声源消失,蛇牙祭坛下,又恢复了那股子神秘阴邪之气。
盘香饮抬头,望向那座祭坛之塔:待解决了魔物,再寻他们。我先去看看。
她说罢,便直接高飞到那祭坛面前。
蛇牙祭坛,形如牙齿,也如钟乳石,上宽下窄,由一种色泽深沉的木头所构造,机构精巧,连接精密结实,一层套一层,每一层都没有人高,越到尖处越是狭窄,给人一种喘不过气的紧凑感。
祭塔的门洞在最上方,约莫半人高的铜锭小门,嵌在墙里,上面图画着乱七八糟的狂乱咒法,还散发着湿淋淋的血气。
蠢蠢欲动的妖力扑面而来。
盘香饮飞身上前,伸手将门推了一把,却是纹丝不动,仿佛有一层别的什么东西,挡在她的手和门之间,隔绝着。就算使用了灵力,也是徒劳。
慕千昙道:应该只有我能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