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去推门,冰凉的铁在手掌之下,感觉明显与盘香饮不同。她隐隐有预感,只要稍一用力,就能把门推开:和胃之塔同源,宝石之力可以做到筛选,就像是...另一个维度一样。
慕千昙想了半天,只想到一个很贴切的形容,但这句话,书中人定然是听不懂的。
盘香饮道:先下去。
她们飞回地面,找了个还算是完整的房屋,开始布置。
跟随盘香饮而来的那些人,有大部分都是极强的设阵师,闭关多年,为救世而来。
她们拿着法器,新鲜剜取的血液,浸透咒语的丝线,裹着身躯,散落到祭坛的四面八方,像是蜘蛛织网,织起一道环装的巨阵,把祭坛困在其中,堵死生路,不将任何一个活着的生命放过。
颜色杂乱的法阵一道道立起,架在林子的上方,犹如大型船体上的帆。而屋中,盘香饮清点完储物袋里的东西,还给慕千昙:齐全,给你。
装满了东西的储物袋沉甸甸的,慕千昙从她手中接过,就像是多年前从干娘手里接过零花钱一样。
她把储物袋系在腰间。盘香饮道:我交代你的事情,不要忘记。
慕千昙道:干娘放心。
听到阔别已久的称呼,盘香饮愣了愣,片刻,才展开微笑:外面有我。
嗯。
慕千昙从屋里出去时,被阳光照得睁不开眼,耳边传来一声呼喊。她转头,眯着眼,正看到谭雀蹲在门边,一瞧见她,登时跳了起来:俺刚刚仔细瞧了,之前住这里的人,怕不都是打架死的!
大战在即,道道杀阵正从地下升起,空气中都飘着一股肃杀之气,这小孩却还是没心没肺之样,咋咋呼呼的。
跟上一次见面时相比,她又黑了些,皮肤油亮,眼珠子黑得像墨色的宝石,身材随母亲,修长结实,露在外面的肌肤都覆盖着刺青般的咒印。
慕千昙道:怎么说。
你瞧,谭雀指墙:墙上到处都是刀劈斧砍的痕迹,这里的原住民,要么是被赶走了,要么就是和谁打起来了,然后就死光了。
慕千昙看墙上,如她所说,都是刀痕,明显不是时光腐蚀带来的。魔物会选择这里作为主战场,一定有特殊的意义,但她此刻没时间去探究那份意义,只好道:你等会不要乱跑,跟紧她们,小心没了命。
谭雀拍拍胸脯,嗓音洪亮:俺不乱跑,俺要跟你进去。
慕千昙多看了她一眼:你进不去。
进得去,俺不一样,谭雀说着,身躯竟融化为一道黑水,裹上了她的手,爬到手腕处,牢牢覆盖在她肌肤表面,像盖了层黑布,那布还在说话:俺保护你,也去救裳大姐。
...慕千昙差点忘了,谭雀目前是诅咒之身,非常阴邪的东西。
好吧。
虽然慕千昙不觉得在接近裳熵前,魔物会对她做什么,但还是同意了。手腕上的黑油伸出两只小触角,挥舞着:有俺在,不叫魔物再欺负你!
慕千昙轻笑一声,用手指戳了下那小触手。
突然,眼前多了一道影子,她抬头,看到背着书包欲言又止的李碧鸢,便道:你又有什么事。
李碧鸢攥着书包带,紧张道:昙姐,真不跑吗?
慕千昙道:你自己跑还来得及。
李碧鸢低下头,深深吸了口气,再抬头,已是坚定神情:我也要去,昙姐。
慕千昙面色不改:行啊,丑话说前头,我一分钟六十秒里,只能抽出来零秒保护你。
我能起到作用的,李碧鸢摘下书包,反背在胸前,手拍了拍鼓鼓的背囊:穿书局给了我一个大杀器,我一直没给你看呢。
慕千昙道:什么。
李碧鸢眼珠子转起来,磕磕巴巴,就是不说。慕千昙知道她是因为没有退魔铃,顾忌着魔物的偷听,而不敢直言。
思索片刻,慕千昙道:sayitinenglish.
像是给脑部做了熨烫,李碧鸢短促哦了声,双眼大放光芒,嗓子都破音了:哎呀我的天啊我怎么没想到啊?你也太聪明了昙姐!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