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有问不出口的问题。 之后的游戏里所有人众生平等地一律倒霉,问出的问题也是五花八门什么都有,大家都喝了酒,酒劲逐渐上头,许静则看风向像是逐渐开始不对,为了维护和平,也为了二十周年聚会大家能全须全尾地再度相会,他看了眼手机时间,说时间不早了。 这首歌唱完、这轮酒喝完后该散的就要散了,许静则当年作为“小许总”之时积累了不少喝酒经验,久经沙场,这时候也只是有点微醺,头略微有点晕,反应逐渐迟钝,没到醉的程度。 他把装着手机的收纳筐取过来,放到茶几上让大家临走前别忘了拿。陆陆续续地手机都被拿走,许静则又把筐里剩下的手机分发给已在失去意识边缘的各位醉鬼,最后筐里只剩下一部白色iPhone,是他自己的。 “开了车来的吗?帮他们叫个代驾吧。没开车的帮他们打个车。”他边拿起手机边与王胖子说话,瞥见秦惟宁站在门口,他看秦惟宁依然站得很稳,想来是没有喝醉。 但想起往日情景,许静则又觉得不能掉以轻心。他一边解开手机密码,一边往门口走,想着探探秦惟宁口风,看是否也要顺带着帮他安排,送他回去。 手机顺利解锁,微信的头顶上冒出红点,许静则下意识地切进微信,隐约间觉得壁纸好像不对,是不是自己方才误触了又换了壁纸。 微信置顶区只有一个灰色小人,呆呆地站在那里,没有面目。许静则仍然怀疑是微信出了bug,他点进去,发现自己给这个灰色小人发了许多条信息。 内容都很简单琐碎,像日记流水账,但又很短,没什么特别的内容: 今天上班堵车,在下雨。有学生迟到,他从宿舍到教学楼只需要800米,而我需要8公里。记迟到,没得商量。 教师食堂的创意菜难吃至极。我以为是炒土豆,结果打来之后发现是炒苹果。我向后勤部门投诉说下次不如炒蒜,他们回复说会认真考虑我的建议。我认为他们缺乏幽默感。 论文二改,在咖啡厅加班。老板问我要不要收养一只狗,吃的不多也很听话,他还会送一袋狗粮。回家后查了一下这狗的品种,还好没有同意。防人之心不可无。 …… 里面还夹杂一些文档,好似把灰色小人当作了文件传输助手来使用。 每一条的绿色聊天框旁边都有一个红色警示,提示着许静则消息发送失败,然而还是每天都有。仿佛对着不会回应的树洞倾诉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发言者已经不再期待会产生回音。 却还是没有放弃。在每一个奇迹不曾到来的日子里,也许还是会觉得明日会有所不同,自己要做的只是等待。 如果始终没有放弃,就不能嘴硬说自己并没有期待。只是期待成真的发生概率太小,像是买彩票,每次都没有中,就只好说自己只是试试手气,可是下次经过时依然会买,已经成为自己日常中如吃饭睡觉一样必备的一环。 这也是一种成瘾性,或许有害。 许静则抬起头,看向玻璃门外。秦惟宁在接电话,贴在耳边的是一模一样的白色iPhone。 秦惟宁靠着墙壁,手指掐着双眼间穴位,听着那边的声音,表情不算很有耐心。几秒过后他的表情突然变了,急迫地拉开玻璃门,他的眼睛低下去扫过许静则手里拿着的手机,也同样看到了微信界面。 秦惟宁抬起头,伸手拽住许静则的手腕,努力保持平静的声音下有波涛暗涌:“快点去医院,阿姨在那里。……快点走。” 许静则的脑子里齿轮在咔哧咔哧地缓慢转动,秦惟宁不由分说地拉着他朝会所外面跑,到路边拉开等客的出租车车门,一把将许静则推了进去。 秦惟宁一直死死地拽着许静则,许静则只记得对方的手是凉的,箍得太久太紧,在许静则的手腕上留下了一个深刻的红印。 第65章 “对不起,我真没想到会这样……”何舒蕾用纸巾捂住鼻子小声啜泣,她的丈夫揽着她的肩膀,有些同情又有点警惕地望着许静则。 许静则坐在急救室外的等待椅上,手撑着膝盖,直直地盯着急救室门上那盏标志着急救中的红色灯光。秦惟宁安静地站在他身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许静则的身上,许静则也没有反应。 许静则用手掌心揉了揉脸,抬头朝何舒蕾露出个机械性的安慰笑容:“这事儿怪不到你身上,你别多想。”他身旁的秦惟宁像一尊小心翼翼的门神,始终注视着他,听到这句话后将自己的手轻轻地放至许静则的肩头。 王胖子示意何舒蕾先去走廊外面等,安慰性地拍一拍何舒蕾丈夫的后背,何舒蕾的丈夫叹了口气,揽着她一起走到走廊的转角外。 而后秦惟宁的目光挪到了对面的一家三口身上。他的眼神极冷地注视着那个小男孩,小男孩刚想要大哭,又被秦惟宁的目光吓住,扭过头藏进他妈的怀里,把有声哭泣调成了震动,开始有节奏地抽抽嗒嗒,一家三口坐着的椅子都被连带着颠。 许静则的大脑一片空白,他感觉自己只是朦胧地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又凭着自己的处事本能在处理,但在这里坐下,他看着急救室的红灯时,许静则才发现自己其实什么都不知道。 林奕此时正躺在急救室的床上,生死未卜。 或许是在许静则希望自己摇出个中庸些的点数时,在许静则家的院落外,有个小男孩偷拿出二踢脚,笨拙地模仿着大人用手拨一拨砖缝间的泥土,想把爆竹夹在缝隙间点燃。 腊月里寒风凛冽吹面如刀,男孩一掏出打火机,火舌就被风带着朝他手指上舔。他被火燎着几次,龇牙咧嘴地发狠,再点不着恐怕就有被抓回家吃饭的风险—— 四处张望挪动后他终于寻到一块背风的好地儿,被几栋楼挡着,他蹲在小院铁护栏的墙根下,聚精会神地点燃爆竹。 这次没灭。引线呲呲缩短,男孩捂着耳朵跑开。一阵风来,爆竹倒了,炸向许静则家客厅的玻璃。 玻璃碎片炸落满地,坐在轮椅上的林奕整个人都像是被一股力量挤压着不断收紧,她的嘴微微翕张,想,是又有人来讨债了吗。 她的手艰难地朝柜子上伸,按了呼叫警报铃,通话未播通,警报声响彻整个房间,林奕指尖颤抖着擦过药瓶瓶口,药瓶一歪滚落下柜子,地毯上瞬间倾泻散落开无数枚白色药片—— 骰子停下来了。秦惟宁掀开色盅,不动声色地惊讶发现,白色的光滑骰面上,朝他现出鲜红的三个六点。 许静则报了警,警察和物业人员很快赶到,在许静则在医院等待的间隙里,秦惟宁折返回小区,凭着物业的监控直接登门,如同老鹰抓小鸡一样把男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