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吧。”
她回头看见崔缇回来了,那边门下是他脱掉的带着泥土的靴子。
“处置好了?”
她往一旁挪动了下,给他让出个地方。
“嗯,都处置完了。”
尸首叫拖到山岭那儿丢下去,扔下去不用管,觅食的虎狼甚至鬣狗,会把那些尸首吃干净,并不用花力气挖坑掩埋。
他说着随意把袖子给捋起来,推开晏南镜,“这不该是你做的事。”
晏南镜听着这话就笑,“我怎么做不得了。”
崔缇欸了一声,“你自小体弱,冬日里容易染上风寒。还敢碰水。”
“就算水烧热了,风一吹就凉。可别又染病。”
见她不动,崔缇干脆就去拉她起来,“要不然知善去烧艾,死了人哪怕打扫干净,也怕留下什么。艾草阳气重,点了驱一驱也好。”
说着把她手里的布巾拿过来,蹲下去把地上给擦拭干净。
晏南镜去了庖厨,杨之简正在庖厨里,见着她来,“肚腹是不是饿了?”
晏南镜摇头,把崔缇说的那话,和杨之简说了。
杨之简听后,寻出个旧的火笼,“他也是担忧你,如今我能信任的,也只有他了。”
崔缇自小丧父,是母亲将他养大。十三岁时,他母亲得了重病,家中贫寒,没有钱财请医看病,最后打听到陈赟这儿,背着母亲过来,在门口跪了整整一日。
那时候陈赟已经是闭门谢客,再也不看病了。那时候也天寒地冻,陈赟看他在门外跪着,就告诉晏南镜,该扎哪几个穴位,又该用什么药。
之后,自己不出去,让她料理此事。
她给崔缇母亲行针之后,原本起的高热没多一会儿就退了。
崔缇见到母亲得救,对当时还是个孩子的晏南镜跪下来行大礼。几年之后崔缇母亲去世,崔缇成了游侠,时常上门听陈赟的吩咐。陈赟过世之后,就听杨之简和晏南镜的。
比起外面不知底细的人,杨之简更信任崔缇,若不是晏南镜这儿需要信得过的人守着,他就把崔缇一块儿带到荆州城内了。
“我知道。”
晏南镜点头,杨之简把点燃了的艾草塞到火笼里递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