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玄符见她这么使唤自己,正要说话,坐着的齐昀一眼暼过来,顿时要说的话不得已全都吞下去,他出去叫人准备水去了。
晏南镜到了外面,掐了自己腿上两把,顿时泪眼盈盈。她抹泪亲自去拿药,拿了药赶紧回来。她回来的时候,见着烧开了的水用木盆装了放在外面晾凉。
“拿来了?”
杨之简见她回来低声问道。
她点点头,将手里的包袱递给他,内里都是各种常用的伤药。
小会的功夫,外面晾着的水也被郑玄符抬进来了。齐昀信不过别人,现如今只能让他亲力亲为。
这个天还没完全热起来,水放在外面小半会就能用了。
“这事儿君侯不知道吗?”她袖手轻声问,“竟然还在衙署前就动手,哪怕是君侯亲族,这胆子也大过头了。”
不管前事如何,杨之简既然已经成了中郎将下的属官,那就已经是齐昀的人,再来动手,那就是藐视他。
她心头压着火,知道这个事找太夫人是没有大用。太夫人虽然喜欢她,但是无亲无故,伤人的那个名义上是她的孙儿,即使为了颜面着想,也不会真的对伤人者怎么样。只能由齐昀来。
齐昀听着,神情沉寂,没有什么表示,下刻突然皱眉,倒吸了口凉气。
那抽气声格外响亮,连晏南镜都忍不住惊了下。
“长公子忍一忍。”杨之简道。
晏南镜是见过他当初剐掉腐肉的,现在这情形比当初可要轻多了。她不由得有些奇怪,不可能比那个还痛吧。她又不好明白问,只能在一旁和杨之简一道处理他手上的伤口。
齐奂儿子是真的想要杀杨之简,劈来的那一刀也没有任何手下留情。但齐昀也不是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子弟,他手臂上伤势看着可怖,但是没有大碍。
伤口血已经止住,将伤口四周已经开始干涸的血迹清洗干净,然后用特制的弯钩针,针眼上穿桑皮线,穿入皮肉里,将伤口缝合起来。
晏南镜很少见到杨之简处理这种外伤,她忍不住去看齐昀。弯钩针在皮肉里走一针,他那眉尖就颤一下。
哪怕只是看着,她都觉得似乎自己的手也开始疼了。
伤口缝合完毕,再在缝合好的伤口外涂上有去腐生肌收敛作用的膏药,用干净的布条包扎好,这伤口就算是暂时处置好了。
“这十来天,长公子最好还是不要用此手持刀刃了。行事也要格外注意,不能饮酒以及使用灸肉这些热性大的吃食。另外不能与女子同房。”
郑玄符听完最后一句,哈哈大笑,坐在那儿手掌使劲的拍膝盖。
“这个只管放心,他长到现在,对女人这些唯恐避之不及。才不会冒着废掉只手的风险,去和那些女子——哎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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