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担忧没办法和任何一个人诉说,哪怕是阿元也不能透露半点。只能全数闷在心里。
“谁知道他在想什么?”晏南镜低头下来,泄愤一样的在自己膝头上捶了下,“他行事谁又能料的准。”
才说完,就听到阿元笑了。
“女郎还是着急了。”
阿元笑着给她整理袍服上的褶皱,“夫妻就是这样的,吵吵闹闹,不过吵过之后,两人夜里只要还躺在一张榻上,就能比之前还要如胶似漆。”
晏南镜又不是那种懵懂无知的孩子,哪里听不明白阿元话里的意思。
她不由得涨红了脸,“阿元说什么呢?”
阿元听到她羞恼的话,脸上笑意不由得更浓,“女郎知道这话说得也没错。”
“不过等郎主回来,女郎还是和郎主说一说,不管如何,若是能送家书回来,还是送家书回来。”
这话才说完,阿元就见到镜面里,她脸上的神色又沉了下来。
阿元看着有些不对劲,“女郎怎么了?”
阿元那话在她心头挑起浓郁的担忧,生死面前,所有的不快都不值一提。
晏南镜摇摇头,“无事。”
她不说,阿元也没办法问出来。
一切整理好,晏南镜起身到外面走走。
营帐内光线不好,休息的时候还好说,别的时候呆在内里,只觉得压抑。
她呆的地方,可见到许多妇人来回走动。这里也是那些随军家眷集聚的地方。男人太多了哪怕身份摆在那里,也会多出不少危险。
妇人们神态各异,或是和旁人交谈说笑,或是满脸愁闷。各不相同。
晏南镜走出一段,那些动静离她远了点。她朝向齐昀离开的方向,草木葳蕤,在风中摇摆抖动。
天光之下,那里什么都没有。
等待并不是什么好事,每一日每一刻,无一不是煎熬的。
哪怕有半点风吹草动,都会被惊到,然而再被失望吞没。如此不停反复。
晏南镜平生第一次这么煎熬的等一个人。没人陪她,也没有人能替她分担,不仅没有,她还要将这所有的等待和煎熬全都自己吞下去。
每日里都几乎成了折磨,望着日光升起来,然后落下去。如此不停反复。
这一日下了雨,气势不大,但是她听身边的婢女都在小声议论,说这雨下的还真大。她听了不由得莞尔,突然想起这北面下雨不多,正当她看向外面的时候,隐约里人声从远处往这里传来。
她不由得坐直了,抬手示意婢女们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