酪浆是用羊奶煮制而成,才从火上挪下来,稍稍放一放,上面就已经凝结出了一层奶皮。
晏南镜在一旁望着许堇低头,“许将军这些时日还好吗?”
她和许倏一家毫无往来,但既然碰见了,多少是要问一句。
许堇抬首,直勾勾的望着她,原本死羊一般呆滞的目光里有了别样的意味。
“我和景约回来不久,还未来得及去拜见许老将军。”她并不在乎许堇神色里的怪异,只是笑笑,“等有空闲了,一定亲自去拜见——”
“不必了。”
晏南镜话语还没说完,许堇生冷的打断她的话语。
“可是许老将军不方便?”晏南镜在最初的讶异过后,依然神色不变。
原本就是场面话,不答应更好,免得真的要去上门拜访。当然就算去,那也是齐昀自己去,她是不会费这个功夫。
许堇话语出口的瞬间,便知道自己失言了。可以回绝,但要婉拒。
她嗫嚅着,有些无措。晏南镜对她笑笑,并不在意,“既然如此,我们做小辈的就不打扰了。”
许堇不禁有些懊恼,让中郎将去父亲那儿是好事。夫君和中郎将彼此是政敌。即使面上和睦,心下都心知肚明。
中郎将那边的消息不好刺探,府邸里也是一样。里里外外全都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人,有知遇之恩。富贵都是他给的,想要从那些人里头凿开一个口子,谈何容易。
就算有那么几个被撬动了,也不是贴身的。得到的消息也不够及时。
若是父亲能从中得到些许消息,那么对于夫君来说是及时雨。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许堇连忙解释,“父亲他——”
“那方才夫人怎么?”晏南镜满面好奇发问。
许堇被她问得哑口无言。方才那话才出口没多久,现如今想要装作没说过都难。
她心下对眼前人排斥,所以不自觉的说出那话。
“我,我不是——”许堇面色涨红。
晏南镜只是笑笑,“到时候会前去看看老将军的。”
许堇原本急躁的心,顿时落地,唇边露出点松快的笑意。
晏南镜回头,无意间望见了许堇下颌那儿的一块淤青。
淤青被脂粉遮了大半,但因为肌理下淤血过多,哪怕用了脂粉,也没有完全遮住。开始的时候没注意,现如今抬首就望见了。
晏南镜眉眼里有些愕然,眼眸动了下,“夫人是不小心撞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