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查欣欣张嘴,无声询问,“进吗?” 钟元摇摇头。 卸下全身力气懒懒的倚在墙上,也无声回她:“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怎么办。 将心比心,换位思考,越是骄傲的人越不想被人看到她脆弱无助的那一面。哪怕大家已经知道自己被伤害,她也会假装不在意,假装自己无坚不摧。 一旦被人发现自己伤心得不知如何调整就会有一种全身衣服被剥开、羞耻到宁愿没有明天的感觉。 而克服羞耻感、直面失败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或许需要长到一定年龄才能坦然面对。 谭倩特地选午休时间躲到没什么人的机房四楼才敢哭,就是不想被人发现她在这段恋爱关系里伤得体无完肤。 这段爱情不仅让她失去了引以为傲的成绩。 还失去了自尊自信。 两人不敢离开,就怕谭倩哭完后爬天台。 杵在厕所门口不知当了多久门神,忽然,查欣欣脸上先是一怔,而后一喜,她校服衣兜里还有两颗棒棒糖。 她掏出来给钟元看了看。 咧着一口大白牙,指了指厕所门口。 钟元犹豫了下,点点头。 等里面哭声渐弱,似要平息,她赶忙站直身体朝旁边前往天台的楼梯躲。查欣欣将两颗棒棒糖放在门口正中、一出来就看得见的地方后也立刻跟上。 两人做贼似的趴在楼梯转角扶手。 紧张兮兮地等了几分钟,肿着眼睛表情已恢复平静的谭倩从厕所出来了。 还把棒棒糖捡走了。 “呼~~~~” 钟元长吁一口气,摸摸额头并不存在的冷汗,唏嘘不已:“吓我一跳。” 查欣欣也拍了拍胸口:“我也被吓了一跳。” “元姐,你回去跟你们老王说一说,万一哪天她想不开,出事了怎么办?” “……嗯。” 王老师作为班主任是非常负责的。不管有没有她的课,她都在办公室里。 下午第一堂课前,钟元找到她说了谭倩偷偷哭的事。 不知王老师怎么劝的,后面谭倩的状态确实在逐渐恢复好转。 期末考时她已经从483又爬回到了536。 期末考完,学校放了两天假,待假期结束立马就要回学校补课。 一直补到大年二十九。再放七天,年后初五又要回校补课。 钟元来不及感慨窒息。 她太忙了,好不容易有两天假全耗在公司上了。 一年过去,写字楼整个四层除了旁边依然坚挺的律师事务所,全被钟元一个人租了。 至美传媒跟网店彻底分开。 网店这边从最初的几人小作坊扩大到将近四十人。董姐负责管理,男装女装分别有店长辅助她。 男装少了陆黎这个金牌销售,销售额有所下滑,不过至美那边小梁发掘了两个不错的替代模特,虽然不如陆黎带货,目前还算比较稳定。 女装这边做得稍微差些。 风格不够统一,没有抓准客户群是其一,第二便是质量参差不齐,上新没多久就被仿冒。 算是终日打雁被雁啄了。 周六,钟元到网店开会,制定年底促销活动和年后的安排。 “……董姐,这几家代工厂不行,拿我们的版出私货,看看,这家店几乎在我们上新后不到一个礼拜就卖同款。” “小老板,小代工厂吃不下我们的单子,大代工厂我们暂时又一口吃不下。他们同时还接了很多别的订单,就算咱们签了协议不能漏款,实际上却没太大约束力,漏出去又无法追责的缺德点子太多了。我想,既然女装咱们一开始就不做仿款,还是要有自己的代工厂为好。” 钟元闻言,肃着脸点点头。 立刻拍板:“那你看看东杭或是南江有没有想找人接手的小厂子,尽快把这个问题解决掉。” 董姐说完,男装部店长也说了店铺的问题。 “小老板,最近咱们收到了两条举报,举报咱们卖假货。平台客服要求我们下架。” 钟元不意外。 她当初一拍脑门决定做大牌男装的A货,就是因为能利用国人对国外大牌的滤镜迅速赚钱,悄无声息给查欣欣和陆黎一个震撼。 卖仿货对吗? 不对。 合法吗? 也不合法,法律不支持。 这些钟元都知道,但刚兴起还处于开荒的平台监管不力,所有人都在违规! 大家的准则只有一条——赚钱。 网?址?f?a?B?u?y?e??????u???è?n?????????5?????o?? 她确实是打了歪主意,趁监管不力先吃一波肉,所以被人举报这种情况她一早就有数。 “先整理下架,将链接词条带有大牌、品牌的字样替换掉,详拍图的LOGO打上马赛克,联系代工厂货物出厂就不要带洗水标了,如果有洗水标的叮嘱仓储那边发货前剪掉标签。” “客服部注意啊,顾客咨询时不要明确回答这是哪家的哪个款,一定不要涉及正仿问题,如果对方认出是哪个品牌的仿款,发个表情或者转移话题,你们只需要说是代工厂的尾单,买咱家衣服的老顾客就会明白这是说跟一些大牌同个代工厂但不是那家的货的意思,禁止画蛇添足。” “知道了,小老板。” “……” 周六忙了一天,周日又到隔壁至美开会。 至美一年到头就接了几十单推广软文,收入远远抵不上公司的开销。 虽说眼下不是这类公司的爆发期,但钟元对他们的状态依然很不满。 几个高管都被她骂了一通。 “我给那么高薪水不是让你们来养老的。公司发展的方向我早就提出来了,你们该做的是什么?是往既定方向使劲,而不是每件事都得我发话了才开干。” “那你们当什么管理啊?” “回家吃自己吧!” “我再给大家三个月时间,如果看不到成效、公司账面依然亏损的话,那说明你们能力不足,得换人了。” “……” 回到家,钟元火气已经散得差不多了。 反正干不来就换人。 她不差钱。 就这样风风火火忙了两天。 看着没干什么,其实心里很累,特别累。钟元瘫在沙发上,不想看书不想刷题,突然间什么都不想干。 她两眼无神。 望着头顶不复闪亮的水晶灯,就一个想法:……上一次清洗是什么时候来着,好脏啊。 她给查欣欣打电话。 想叫她回来时顺便在小区门口给自己打包一份吃的。结果她那边好像出事了。 吵吵嚷嚷,有人歇斯底里吼着什么。 钟元空洞的眼神登时聚光,瞬间坐直身体:“你那边在吵什么呢?” “等等。” 过了几秒,钟元听见轻轻的关门声,“我后妈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