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不住的哭腔。 “可是我他妈的,在这个世界上,最离不开的人,是曾诗彤啊……” 林超再也忍不住,他的脸猝然挤作一团,画面很有些猛男落泪的不和谐感。 以至于,萧云徊觉得,下一秒钟,自己都要被他丑哭了。 第104章 话说袁恒宇和萧云徊不欢而散后,拖着行李箱从萧云徊租的小两居走了出来,打了辆滴滴,索性回到实验室过夜。 N大对于研究生,其实没有门禁,即便晚归,只要和宿管说一声,也能悄悄回到宿舍。只是如果室友已经睡觉,多少有些打扰。 不要随便打扰室友,这是和萧云徊分手后,袁恒宇彻底搬入男生宿舍,才学到的道理。 更重要的,他想多和萧云徊待在一起。 如果N大有门禁,可以让他有更多机会和萧云徊说话,那就让N大有门禁吧。 这一夜,和萧云徊推心置腹坦诚相待提问回答,是袁恒宇蓄谋已久。 在他和萧云徊分手的那漫长的五百多天里,他夜不能寐时会想,当初出错的,究竟是哪个变量。 直到他把记忆中让他们不欢而散的对话都盘包浆,盘到甚至不确定自己是否修改或杜撰,他才意识到,太多当初看起来轻描淡写被萧云徊结束的话题,种种他当下以为是他问错话、会错意、忽视他思想感情的冲突,就这样不声不响,被遮掩过去。 他最初想,他再也不要和萧云徊说话。 可当他开始反思这些问题,他的愿望变成,有一天,他要问问他,为什么? 是为什么要在他们讨论未来时欲言又止吗? 还是为什么要一言不合一走了之? 他不知道。 袁恒宇拖着杂乱的行李箱和疲惫的身躯,走向实验室,却看见实验室的窗口,还亮着半盏灯。 博一硕一新生惯常抢不到设备,熬夜泡实验室常有,他也不觉奇怪。 毫不犹豫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杨童正坐在两台设备前,勤奋地跑着实验,桌前还摆着两碗吃过没来得及处理的泡面。 由于先前杨童向他抱怨过,他白天要帮于冠朝做他的实验,大半夜才能跑自己的研究,袁恒宇很快对眼前的情况做出了判定。 颓废在桌前的杨童,原本听闻开门声,正欲东躲西藏,孰料地方还没找好,袁恒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和他撞个正着。 袁恒宇尚未开口问,却看杨童发现是他,好似松了一口大气。 杨童一脸盼星星盼月亮的样子,冲他喊到:“师兄,我等得你好苦啊!!!!!!” 边喊着,杨童不管不顾,猛地张开双臂,一把子将袁恒宇熊抱住。 杨童虽然日常对袁恒宇各种花痴,但如此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还是头一次。 袁恒宇皱起眉头,条件反射将手抬起,以并不委婉的方式,用手掌区隔他和杨童身体之间的距离,并运了不小的气力在掌心,缓缓相向推去。 哪知杨童不打算放手,他会意到袁恒宇想和他保持距离,竟然比先前更为凶猛地靠近袁恒宇,紧紧拥住他。 袁恒宇一边和他力量角逐,一边语气降至冰点、冷淡到抗拒:“你快点松开。” 不知是缘于被男神师兄劈头盖脸拒绝,还是他的心情实在太过沮丧,杨童没有放松力气,身体却非常明显地抽搐起来。 伴随着抽搐,杨童的身体渐渐脱力,半个人的体重都压到袁恒宇身上,导致袁恒宇无法忽视,杨童究竟为何如此反常。 “你哪里不舒服?”袁恒宇在挣脱杨童拥抱的同时,询问道。 杨童已经无法好好回应袁恒宇。 哭了一个晚上的杨童,已经无法完整地说出句子,好好告诉袁恒宇,他到底哪里不舒服。 “师兄,让我抱抱你呜呜呜……”尽管杨童哭成一个泪人儿,拥抱袁恒宇的怪力,却丝毫未减半分。 他断断续续哭着,断断续续倾诉着。 袁恒宇的眼前,还在跑着杨童熬夜跑的关乎他研究的实验,身上,挂着一把鼻涕一把泪、悲伤得连话都说不连贯的杨童,此情此景,用光怪陆离来形容着实不为过,袁恒宇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有什么要哭的?”他只好一动不动,任由杨童扒在他身上,问道。 “师兄呜呜呜,你不懂呜呜呜,你生性淡薄,对绝大部分事都无所谓……你不知道、不知道求不得在这世上,有多难过……” 似乎被袁恒宇问到伤心处,杨童新一轮嚎啕大哭正式开启。 杨童的哭声震耳欲聋,为了让杨童冷静些,袁恒宇于是提出:“你先松开我,我去帮你拿一张面巾纸。” “不用了,”谁知杨童十分体贴,他停止哭泣十秒钟,一抽一抽,有些抱歉地回复袁恒宇:“我,我都擦在你外套上了,师兄。” 袁恒宇:“……” 两个人沉默了将近再十秒,数据还在袁恒宇眼皮子底下勤恳加载,袁恒宇开腔问杨童:“你好了吗?” 不多时,杨童情绪平复了些,他靠在袁恒宇身上,低声说:“师兄,女神喜欢上别人,我没戏了呜呜呜……” 袁恒宇出国前,杨童喜上眉梢分享自己和女神二三事;袁恒宇一回来,杨童就如此悲痛欲绝,即便袁恒宇不思考,他也不会对杨童给出的答案感到惊奇。 杨童滔天的悲伤还未结束:“喜欢的姑娘把自己当备胎,好嘛,我就乖乖备着,可哪知道正宫天降得那么快……” 袁恒宇不说话,他又一次语塞了。 杨童却打开了话匣子: “还有于冠朝……这个混蛋真的够了……呜呜呜……天天压榨我们的劳动力就算了,我是新生,我就受着。”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我把本科的论文辛辛苦苦改成小论文要发表,居然神不知鬼不觉加上他的名字?这是我的idea,这是我熬了很多个大夜做出来的成果,我不服!” 说到此处,杨童有些咬牙切齿。 听见杨童遭遇了和他入学那年同样的事,袁恒宇叹息一声,问:“你有没有写信给导师,告诉他这篇论文没有于冠朝的工作量?有没有做一个表,理清楚你的工作量体现在哪里?” 搭在袁恒宇肩膀上的脑袋,摇了摇,杨童渐渐冷静下来:“是导师主动带上他的,我没做工作量表格,但是我有单独给导师发邮件,说这篇文章完全没有经过于冠朝的指导,导师说他会再沟通,就没有再回我了……” 杨童的经历,和自己如出一辙,袁恒宇不再给他出谋划策,而是又沉默下来。 短时间内没有得到袁恒宇的慰藉,杨童知道,自己的论文凶多吉少,他悲从中来,趁着夜色与四下无人,开始哇哇大哭。 这猝不及防的噪音在袁恒宇耳边炸开,袁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