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他答应裴东鹤会坦白几年前消失的缘由,但事到如今,两人已经走到这一步,自家的孽债,还有必要把裴东鹤牵扯进来吗。
他觉得没必要,所以打算先拖着。
万一哪天裴东鹤等得不耐烦了,不感兴趣了,他就顺势退出裴东鹤的世界,再度隐匿人海。
但这次,他要把主动权交给裴东鹤。
白粥温热,口感软糯,小南瓜带着清香,焖豆腐软而不烂,土豆丝爽脆又刺激食欲。只消几口,许颂苔就发现味道跟平时吃的外卖不一样。
裴东鹤很会照顾人,许颂苔一早就知道。
照刻板印象看,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少爷应该是不食人间烟火,习惯被人伺候的;但裴东鹤好似天生就会对人好,自从两人确定关系,裴东鹤不仅常给他买东买西,情绪上也是有求必应。
许颂苔课业繁重,精神紧绷无处发泄时,裴东鹤就不由分说拉着他去打球跑步,通过运动纾解他的压力,或是带他去赛车场飙几圈车,去马场策马跑上几圈,让他抑制不住大喊出声。
许颂苔每每做了噩梦,醒来神思恍惚,裴东鹤就会轻轻摩挲他的脸,拍他的背,温柔呢喃着哄他再次入睡。
许颂苔几次三番忘记带钥匙,只能蹲在门边等裴东鹤回来,裴东鹤索性把门换成当时还很少见的密码锁,密码设成两人的生日组合数。
如此这般,虽然许颂苔会因裴东鹤送的礼物过多过重产生负担,禁止他继续这样,却无法不依赖他提供的情绪抚慰。
他也猜测过裴东鹤不愿提起家庭,是因为跟父母关系不好,但又觉得裴东鹤这么会照顾人,必然是得到过同样悉心的呵护。
漂泊在外这几年,许颂苔习惯了紧闭心扉,独来独往,如今重拾这份细致妥帖,反倒忍不住怔忪出神,分不清中间几年是梦,抑或眼前这一刻才是妄想。
刚离开学校南下那段日子,许颂苔非常不适应。他的家庭虽不算大富大贵,但成长过程中也不曾让他为吃穿用度发愁,要说品尝生活的艰辛,可能都是在戏里。
演戏的环境再艰苦,也有剧组工作人员帮忙打点后勤,实际生活却不同,一切都要自己负责。